邵美琪低头咬着筷子,她不惜放下身段为他洗手作羹汤,他竟然这么不领情,还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以前都是他百般讨好她,而现在她想讨好他,他却无视她的存在,数十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几个月的邂逅吗?
“天佑,美琪快尝尝看,”宇文静将一盘虾放到两人面前,“我让厨房特意做了你们最爱的香辣虾。”
“哎呀,”上官灵翘着兰花指,“说到香辣虾我就想起来了,以前你们两个人经常争着吃,每次菜一上桌,你们就抢着往自己碗里夹,最后谁都没吃,剥好了壳送到对方的嘴里,那个甜腻真是羡慕死人了。”
宁祖儿送到嘴边的菜又放回碗里,好好的一顿饭吃成了回忆录。
众人都咬着筷子看着傅天佑的反应。
傅天佑若无其事地拈起一块虾,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他剥虾。
傅月如伸着筷子夹菜,完全没有注意到什么都没夹到就送到嘴里。
好不容易剥完一个虾,众人都感觉时间过得那么漫长,这个虾天佑会给谁呢?
傅天佑微笑地看着众人,“怎么都不吃?”
众人才反应过来,忙点头动筷子。
傅天佑起身将剥好的虾放进宇文静的碗里,“娘这段时间您辛苦了,儿子借花献佛您可不要嫌弃。”
宇文静才反应过来,握住他的手,“真是娘的好儿子。”
众人长吁了口气,更多的是遗憾,没有看到想看的热闹。
邵美琪看着宁祖儿莞尔一笑,朝她举起酒杯。
好容易一顿尴尬的晚饭吃完,天空飘起了零星小雨,邵美琪裹紧外套看着外面的天气,一早她便差遣邵府的司机不用等她,可是现在留下又显得太过冒昧。
“天佑,要不你送送美琪吧!”宇文静看出邵美琪的纠结。
“要不还是我送吧!”傅致远放下手中的茶杯,“天佑也辛苦一天了。”
“哎呀!”上官灵看出宇文静脸上的不悦,拉着邵美琪坐进人群里,“官邸这么大又不是没有客房,留一晚又有何妨。”
“这视乎有些不太方便吧!”邵美琪说这话眼睛看向和宁祖儿低头细语的傅天佑。
“咱们两家什么关系,还需要这么客气?”上官灵妖媚地一笑,“还是你不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邵美琪羞涩地一笑,“四姨娘这话竟让我无言以对了。”
“那就留下,今晚正好陪我说说话,”宇文静招呼下人收拾一间上等客房。
“我先回房了,”傅月如忙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看这架势,几个人已经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了,看来祖儿的日子不好过啊!
宁祖儿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楼下传来悠扬低沉的钢琴声,她分明从镜子中看见傅天佑的身子一震,看他这反应,想来弹琴人是邵美琪无疑,看来这一晚很多人都无法安睡了。
傅天佑坐在床边默不作声,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抓着床单。
“想去就去吧!”看着他这么难过的表情,她于心不忍。
“你说什么?”傅天佑抬眼看着她。
“想找她就去吧!”宁祖儿起身微笑地看着他。
“你就不怕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只要你不皱着眉头就好,”晚饭他虽然吃的若无其事,将一盘虾都放在邵美琪的面前,自己一筷子都没有动,表面看起来是想撇清关系,可他将剥好的虾送到宇文静碗里,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心里也有过纠结。
傅天佑起身走向她,“我走了你会难过吗?”
“我,”宁祖儿垂下头,她宁愿自己难过也不愿看他这样左右为难,“我会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我不会离开你,”傅天佑将她搂进怀里,“所以你也别想把我推到别的女人身边去。”
“天佑,我不想看你这么纠结,”放不下现在,却又纠结过去。
“我没有纠结,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和她太过生疏倒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和她走的太近,又显得余情未了,让人遐想不断。”
“要不你还是下去看看吧!”她这样一直弹下去大家都没法休息了。
“你不生气吗?”傅天佑理顺她耳边的发丝。
“我不怕,”宁祖儿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你是我的良人,欲掩不掩留半扉,等彼良人心依依。”
“知道,我很快就回来,”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宁祖儿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她不是圣人做不到云淡风轻,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藕断丝连她也会痛心也会难过,可她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天佑,我们之间是不是永远都隔着这道过不去的坎。
离琴房越近傅天佑的心就越忐忑,脚步越来越沉重,她弹奏的是他们最爱的曲子,以前两个人经常在这里为对方弹奏这首曲子,她笑称这是他们的定情曲,以后不管谁弹起这首曲子,另外一个人都要随时出现在对方的身边。
傅天佑走到门口,一身碎花旗袍的邵美琪端坐在钢琴前,认真地弹奏着曲子,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