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眠道:“不用了,我带有两位同来的兄弟。”
南宫冰笑道:“包东,包西,是吗?”
徐凤眠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南宫冰道:“我逢人都打听大哥的事,自然是都知道了……”嫣然一笑,接道:“我先去整理行装,大哥几时动身,招呼我一声就是。”
徐凤眠道:“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丢下你,放心去吧!”
南宫冰不再多言,转身直奔店中。
徐凤眠目注南宫冰背影消失之后,心中泛升起一股莫名的烦恼,仰天长叹一声,信步行向悬崖边缘,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此时,夜色已深,绝峰上山风凛冽,探首一望,只见绝壑中一片黑暗,深不见底,心中暗暗忖道:这绝壑深不可测,纵然一身上乘轻功的人,跌了下去,也要粉身碎骨,何况那一对村男。村女了,两人生前虽然不能结为夫妇,死后为人奉作神明,筑庙塑像,香火不绝,且有人不辞千里来此进香,那也算死的值得了。
沉思之间,忽见那黑暗的深谷之中闪起一点绿光,在谷底移动,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消失不见。
若是平常,看到那浮动的绿光,一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是认作山硷鬼火,但徐凤眠目力过人,心中算计那绿光移动的速度,颇似一个人手执着灯笼,在谷底行走……
徐凤眠心中警觉,故作不知,暗中提聚真气,疾快的转过身子。
只见包东,包西,并肩走了过来。
包东微微一笑,道:“大哥好灵敏的耳目。咱们不敢惊扰,慢步行来……”
徐凤眠接道:“你们来的正好,我发现这峰下绝壑中有一桩十分可疑的事。”
包东,包西急忙走了过来,探首向下望去,但见峰下绝壑一片黑暗,瞧不见一点可疑之处。
包西暗里一皱眉头,道:“大哥,瞧到了什么可疑的事,小弟眼拙,怎么一点也瞧不出来。”
徐凤眠道:“一点绿光,隐失不见了。”
包东道:“什么绿光?”
徐凤眠正待答话,那谷底绿光,又再出现,缓缓移动,急忙说道:“两位兄弟快些看吧!”
包东、包西凝目望去,果见一点绿光在谷底移动,良久才消失不见。
徐凤眠道:“瞧到了吗?”
包东道:“瞧到了。”
徐凤眠道:“两位兄弟见多识广,可知那是什么缘故吗?”
包东沉吟了一阵,道:“小弟一向不信神鬼之说,因而不信那谷底绿光就是传说中的鬼火。”
徐凤眠道:“小兄的恩师,胸罗奇博,曾经和小兄解说过磷火,不过,就那绿光稳定,和移动情形而论,决然不是磷火。”
包东道:“大哥之意,可是说那谷底绿光是人力所为吗?”
徐凤眠道:“若是一个人,执着绿竣糊制的灯笼在谷底行走,咱们站在百丈高峰之上,遥遥望去,也只能瞧到一点绿光。”
包东点点头,道:“不错,大哥卓见。”
包西接着道:“也许那谷底住的有人。”
徐凤眠道:“关键也就在此了,如若那绝壑住的有人,此事就不足为奇,若是未曾任人,其间就大有文章了。”
包西道:“什么文章呢?”
徐凤眠道:“这面悬崖,就是那村男。村女携手殉情的绝壑,两位兄弟,如若还记得那老樵子的话,当时曾有多人下谷,寻找两人的尸体,不但尸骨不见,而且连一点痕迹也未瞧到。”
包东道:“不错,如说两人摔得粉身碎骨,那也不会找不出一点痕迹。”
包西道:“会不会在两人摔谷之时,为悬崖中的软藤突树所拦,未跌入谷底?”
徐凤眠道:“那谷中就算住的有人,为何要执着绿色的灯笼呢?是否因为那绿色灯火,易为人误为磷火,不致引起人的疑心。”
包东道:“大哥推论有理,有如剥茧抽丝,这确实是桩可疑事。”
社九心中暗道:咱们此刻此时,要找鹰扬峰。盘蛇谷最为要紧,怎的会为这不相干的事,大费心机起来?
凝目望去,只见那谷底绿光突然停了下来,一刻工夫之后,又消失不见。
徐凤眠低声向包西说道:“包兄弟,像不像一个人,提着绿色的灯笼,在一座房舍前面停了下来,叫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包西道:“有些像。”
徐凤眠道:“如若咱们今夜之中,能够下入谷中瞧瞧,那就不耽误明天赶路了。”
谈话之间,包东已拖着那香火道人一齐赶来。
那香火道人,大约是在梦中被包东拖了起来,仍然是睡眼朦胧。
包东一直把他拖到徐凤眠身前,停了下来。
那香火道人虽是被包东拖着赶路,但仍然是累得张着嘴巴直喘气。
徐凤眠望了那香火道人一眼,缓缓说道,“兄台在这里住了很久吗?”
香火道人应道:“修这姻缘庙时,小的就在此地了。”
徐凤眠道:“这么说来,你对此地的一切事物,都很熟悉了。”
香火道人道:“一草一木,无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