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邪突然接道:“道长可是准备在此和花无欢决一死战吗?”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道:“贫道自知凭我们武当派一己之力,决难抗拒那百花山庄,就算约得二三好友相助,然无疑以卵击石,难与为敌,但目下形势迫人,如不能奋起抗拒,只有束手待缚一途了。”
孙不邪接道:“道长不是已经派人联络九大门派中人,要他们派遣高手相助吗?”
无为道长叹道:“那花无欢虽然实力强大,但九大门派如能选派出高手,纵然未必能够胜他,也该是一个平分秋色之局,只可惜……”
突然住口不言。
孙不邪道:“怎么?可是九大门派不肯相互支援,派遣高手助战吗?”
无为道长道:“虽然未曾拒派高手,但也不肯全力相助,唉!九大门派各存私心,以求自保,岂不正好中了花无欢的下怀,集中全力,个个击破。”
孙不邪道:“这话不错,但不知道长有何高明之策。”
无为道长道:“近百年来,武林九大门派,虽无大恩大怨,但小冲突,却是在所难免,也一直未能出一个使各大门派敬眼的人才,致使各大门派之间,关系变得十分淡漠,尤以少林派,近数十年来,几乎是不同其他门派往来。”
孙不邪接道:“据老叫化所知,道长和少林现代掌门人私交甚笃,难道是江湖传言有误吗?”
无为道长道:“虽和少林掌门颇有私交,但因此事关系太大,那少林掌门也不便强行做主……”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私交总归于私交,但一旦面临到重要关头,只怕私交就难发挥作用了……”
他心中感慨甚多,言罢,不禁黯然一叹。
孙不邪道:“九大门派,故步自封,互不支援,那是自取灭亡了。”
徐凤眠道:“目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应付强敌……”
语声微微一顿,道:“在下有一件不解之事,还得道长指教。”
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徐凤眠道:“那红芍夫人怎会到了此地。”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把经过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徐凤眠奇道:“花无欢何以会突然撤走?”
孙不邪道:“老叫化也是想不明白。”
无为道长道:“唯一可疑之处,就是那一阵乐声,花无欢听得那乐声之后,似是甚为震惊,豪气尽消,全军而退。”
徐凤眠道:“道长精通音律之学,可能听出那乐声是什么乐器所奏吗?”
无为道长道:“非箫非笛,似是两种乐器混在一起……”
沉吟了一阵,道:“似乎是一种古筝,和洞箫混合而成。”
孙不邪道:“老叫化想遍数百年来武林人物,就想不到哪一个人,有乐声退敌之能。”
徐凤眠道:“这确实有些奇怪,在下学艺之时,亦曾听到家师讲说天下武林高人往事,但未听过有乐声退敌之能。”
孙不邪道:“此时此地,不用再谈这些事了,咱们也该回去瞧瞧了。”
徐凤眠探手入怀,取出一锭黄金,放在本案之上,熄去火烛。道:“咱们走吧!”当先出室。
孙不邪紧随在徐凤眠身后而出,一把抓住徐凤眠左腕,笑道:“徐兄弟体能尚未恢复,老叫化助你一臂之力。”
陡然一提真气,飞身跃上屋面。
徐凤眠听到花无欢带人追踪,为乐声所退,但心中仍是担心父母安危,一路上急忙奔行。
走到湖边,只见那云阳子带着四个中年道长,早已在湖边等候。
无为道长低声问道:“可有事故?”
云阳子摇摇头,道:“一切安好,未见来犯之敌。”
徐凤眠急忙接道:“道长可曾见过家父家母吗?”
云阳子道:“贫道心知两位老人家是那花无欢用心所在,因此,特请闽滇二贾和司马乾等护至山中一处隐秘所在躲藏起来了。”
徐凤眠心中暗道:你不要弄巧成拙,口中却问道:“他们回来没有?”
云阳子道:“还在山上。”
徐凤眠轻轻咳了一声,不再多问,飞身跃上木船。
无为道长、孙不邪和徐凤眠,同乘一船,云阳子带四位武当弟子,共乘一船。
双船齐发,破浪而行。
徐凤眠想到父母两度遇险之事,对两位老人家的安危,特别惦记,那小船行速虽然很快,但他却仍然觉着不够,亲自运桨,船行如飞。
小船靠岸,徐凤眠顾不得和孙不邪等多打招呼,直向父母房中奔去。
只见木门大开,室中一片黑暗。
徐凤眠轻轻咳了一声,道:“有人吗?”
内室中传出来金兰的声音,道:“徐公子吗?”
徐凤眠道:“不错,家父母尚未归来吗?”
室中火光一闪,点起一只火烛,金兰劲装佩剑,缓步走了出来,道:“老爷夫人,已有包大爷、包二爷等保护上山而去。”
徐凤眠道:“你可知他们现在何处吗?”
金兰道:“不知道。”
徐凤眠回头望去,只见孙不邪和云阳子,并肩站在门外,当下接道:“道长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