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不过,此时就凭一个名声上的事还是很难重创青训的吧。”
她眨眨眼,开口之时显得有些迟疑。“他仙子毕竟是大祭司了,祭司一脉不是最擅长这个吗?而且,祭司一脉可是在草原上上千年了,纵是其间没落,可从未没落过很厉害。”
“你只管放心好了。其实现在的青训离坐稳祭祀之位还远的很呢,要想真正拥有大祭司的威信,他就必得先舍弃了那个丫头不成。”
伯尧眼中笑意嘲讽。
“祭司一脉玩弄名声是强项,这我不得不承认,但只要他们立身稍稍不正,便会被群起而攻之,毕竟他们的立身草原便是祖训,漠北的猎人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毛皮,他们自己的骨血,最终也还是要送还给猛兽。”
他最后的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温九也明白了伯尧的意思。
“也好,等青训一回来。我就宴请各族王妃来中帐做客。”
温九笑容和婉,其意如刀。
女人们在后庭里长久无事,就是平地都要起三层风波,更何况这样关于大祭司的桃色消息。
到了那时,伯尧也必定不会坐在一边只是看戏。
祭司一脉长久以来生活安逸,整个漠北都无人敢与之作对,奈何前任大祭司秉承先祖遗命一定要培养出一个能安定漠北的汗王。
关键这下可好,汗王倒是安定漠北,威震诸族,四方莫敢不服了。他们祭司一脉却也要在汗王的的淫威之下苟延残喘,战战兢兢地度日了。
对于伯尧的雷霆手段,温九捏着鼻子勉强认同了,祭司一脉的没落是早晚的事。
就青训那个样子,祭司一脉多深厚的基业也不够他败的,指望他能守住祭司一脉这诺大的家业,还不如期待伯尧立刻改变主意转而庇护祭司一脉呢。
温九原本只是觉得青训此人志大才疏、德不配位罢了,反正又不是自家的人,管他好还是不好,都与温九没有多大的关系。
但是如今,青训一出手就直接拐走了她家的垂杨,恶感一瞬间冲破了极限。
这样极度的愤怒很少会出现在温九身上,但垂杨的选择确实给了她极大的打击,几乎令她怀疑自己长久以来的御下准则。
钱财、信任、自由、多年的情谊,难道这些都比不过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根本不能明媒正娶长相厮守的男人?
她就这么给不了垂杨她想要的吗?还是说太过的信任反而放任了垂杨不该有的欲念?
索性这样的人终究只是少数,除了垂杨,别人在她心中也不会有这么高的地位,只要诱之以利、授以所求便好。
再也不会有人值得她这样做了。
温九脸上的微笑越来越深,可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握紧成拳。细细观察之下,她的表情竟然有了几分狰狞。
伯尧也看出来了她难以掩抑的愤怒和失望,对此,他乐见其成。
只有这样才能同仇敌忾,更好的给青训致命一击不是?
汗王笑了笑,随意交代了要温九好好调养身体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