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步知拂袖而去,背影说不出的寂寥单薄。
自那日之后,赫连容一连几日外没有见过他。
金娜这几日也甚少来太医院寻她换药,像是前朝事忙,也像是刻意避讳着她。
喧闹的日子突然安静下来,赫连容也无波无澜的继续磨药研制军用药方。
每日除了进宫为女帝请平安脉、煎药熬药以外,太医院算是当下最清闲的部门。
眼瞅着,元宵节也到了。
元宵节本是团圆节,可是今年却是难以团圆圆满了。
女帝神情惆怅,脉象气结于心,睡眠不稳。
心病还须心药医,赫连容这个大夫,无能为力,只能在嘴上劝了两句,正准备退下,却被苏许意叫住。
“赫连姐姐,你也不开心吗?
臣……
赫连容不敢欺瞒,也不只该从何说起。
苏许意是过来人,看一眼便知道赫连容是困在情字里,一时犹疑。
“元宵节,街上的花灯极好。”
苏许意起身,拉着赫连容的手说:“赫连姐姐可想陪孤,一同去民间看看?
“好。“赫连容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暖意,眉眼带笑的看着女帝。
“只是,陛下五月怀胎,身子不便,还得有禁卫陪着,才安全。赫连容有些迟疑,想了想才说:“纳钦大人不在,女帝这样冒然离宫,恐怕”
“没事,“苏许意笑着:“顾爱卿武艺不错,就让他便服陪着,还有赫连姐姐在一边看着,想来也是无碍。
“顾...顾大人?赫连容撇开目光,有些窘迫。
“是啊,你不是在为他疗伤针灸?你们俩人应该并不陌生吧。”
苏许意面带捉遐,看着赫连容逐渐红起来的脸颊,笑意加深。
我...
赫连姐姐。”
苏许意拉着她坐下,笑着道:“我记得,你在行医问药时当断则断,怎么遇到了自己的事情,就这样犹豫不决?”
赫连容看着苏许意,想着她和凌王一路走来的坎坷不易。
“陛下,他不是凌王..”赫连容有些惆怅的道:“凌王可以为了西域儿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放弃皇权,放弃后宫妻妾,只身来大成护着你。可是顾大人“你没试过,也没问过,你怎么知道不行?
苏许意笑了笑,眉眼间也染上几分愁思。
“我跟玄凌,是自小的情意,那时我以为我们可以顺顺利利的就一生一世、平安顺遂,可是后来,世事弄人,我们还是分开两地..
想着当年的宠妃和九千岁,恍如隔世。
“后来,是他坚持,一路陪着我,护着我,又经历了许多,一步一个坎坷,这才又换回了当初的真心。”
“赫连姐姐…”
苏许意看着赫连容,握着她的手掌,笑了笑:“如今想起来,我也有些后怕,这样艰难的人世间,如果他跟我一样选择怀疑,选择放手.如今,也就不会有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了。”
赫连容听的动容,心里却还是不明白。
“陛下,我不明白,男子这样的喜欢,可以维持多久。”
赫连容垂着眼眸,低声道:“他是天人之姿,朝中、百姓都对他赞誉颇高,都城里也不乏女子喜欢他,就连朝中...也有倾慕之人。我只是会些医术,我有什么资格可以让他为了我一夫一妻,一生一世…
“喜欢一个人,不是做生意,也不是开方子治病。
苏许意失笑:“这样吧,你们陪着孤逛一场灯会,灯会散场,姐姐的这些疑问,都会有答案了。”
赫连容有些半信半疑,心里又多了几分期待。
第二日酉时,苏许意带着金盏丫头,换了身男儿的装束的自后门而出。
顾步知和赫连容一早等在此处,两人之间隔了五步开外的距离,形同陌路一般,犹如雕塑。
苏许意忍俊不禁,上前拉着赫连容的手,笑着说:“难为姐姐陪孤了,可难过?
赫连容摇了摇头,目光却避开了顾步知的放向。
顾爱卿。苏许意回眸笑着:“今日有劳你充当侍卫,护着我们周全。”
“臣,遵命。顾步知言行有度,态度却疏离。
一行人乘着马车来到闹市区,华灯初上,张灯结彩。
一整条街的花灯都挂在红绳之上,形态各异,有活波可爱的动物,也有四季花开的灯笼,一个个惟妙惟肖,可爱动人。
苏许意也是第一次来民间看花灯,满心满眼都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