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嘞，糖葫芦嘞。”

“捏面人了，十文钱一个啦。”

……

红绸黑白纹的轿子经过朱雀大街前的市场，苏岚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吆喝。

曾经，当她还是个烂漫无知的小女孩时，就时常缠着爹娘吃些糕饼零嘴，再远远的看着那些通天阁的神官大人们，尊贵而神秘。

三年前，一切都变了。

为了保全族人，她将自己献给了魔鬼，她的容貌仿佛也停留在了那一年。她记得第一夜过后，魔鬼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还是喜欢你小小的，甜甜的样子，若是有一日长成大人了，可就不好了。”

大神官曲觞能逆转阴阳，停止一个女童的成长又有什么难的。

可是这三年来，她过的太苦了。若不是为了爹娘和亲族，只怕早就自尽了。

然而直到刚才，轿子停下了，苏岚静静的望着谢宅大门口的两只石狮子，想起他脸上势在必得的笑意。

那人说：“岚儿，你是不是想着摆脱为师已经很久了？”

她只能跪下，屏息静气等他发作。

但他下一句话就是：“你若是帮我得到她，我便放你走。”

少女惊慌的抬起头。

曲觞贴近她微笑：“帮我得到谢琉璃，她若是能代替你，我便给你自由。”

这些年来的煎熬，苏岚本以为自己已经铁石心肠了，可是对着谢宅的大门，她还是湿润了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的人会是琉璃姐姐呢？是了，曲觞那个变态最擅长玩弄人心，他知道琉璃姐姐曾经是她的希望，他要她自己亲手埋葬这一切，自己的良知和最后的心。

曲觞的话语在耳畔浮现：“你知道我的，纵使没有你，我想得到什么也一定会成功。但念在你跟了我那么多年，给你一个自己获得自由的机会不好吗？反正谢琉璃对你信任有加，我就想看着她的信任和坚持碎裂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绝望和凄恍一定非常美妙。”

苏岚闭上眼，他也许是真的喜欢上了琉璃姐姐，毕竟曲觞的爱就是那么扭曲又黑暗，还让人不能拒绝。

他要她成为帮凶和刽子手，再一次送她下地狱吗？

终于，苏岚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

这一日沐休，谢琉璃和月歌坐在院子里修炼。

吐纳间隙，谢琉璃再一次觉得胸闷气短，险些气血倒流。她喷出一口血来，直直的倒下去，还是月歌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主人，难不成您是走火入魔了？”月歌神色关心。

谢琉璃摇摇头：“说不好是因为什么，最近总是感觉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