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早已经端坐在大厅中,手上端着一本清茶慢慢的喝,连玉府的人进来都没有抬起头瞧一眼,二十多天没见,玉凌轩抬头仔细打量了梧桐一会儿。
只见梧桐一身水蓝色的锦衣,锦缎轻轻勾在梧桐柳腰处,不曾想梧桐生完孩子不过二十来天,腰肢依然纤细异常。
也许是月子里滋补得好,梧桐气色极好,整个人像是秋日里熟透的石榴一般,玉肩上轻轻披着的天蓝色的纱衣,更是为梧桐增添了一丝朦胧的美丽。
“微臣(臣妇)见过秋梧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玉凌榭此次算是学乖了,一见着梧桐便跪下行了一个大礼,让人丝毫挑不出错来。
只有两个人给自己行礼,梧桐心里微微有些不快,沉着脸问道:“本郡主坐在位置上,你当我是一棵柳树呢?,想看就看,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玉府众人低下头,跟在玉凌轩身边的洗砚低声说道:“妒妇”。
玉府众人还是分得清楚形势的,现在梧桐不讲亲情,讲的是君臣之礼,玉凌榭刚刚才官复原职,就连玉府老太爷都跪下来给梧桐行礼。
玉凌轩眼中划过一丝伤痛,却还是跪得笔挺,道:“臣见过秋梧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府的人还知道形势比人强,跪下来行礼,而洗砚除了错愕还是错愕,倒是最后一个才跪下的,不情不愿的说道:“见过秋梧郡主”。
画儿不满意的撇撇嘴,早就看这个洗砚不顺眼了,不就是仗着玉凌轩的身份在秋梧苑横行霸道,对着梧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那不屑一顾的神情,画儿早就想一巴掌拍飞他。
“想不到玉府的人对本郡主这么有意见,真是不知道本郡主哪里做错事情,又是哪里对不起你们了?”,梧桐一声浅笑,朝着洗砚缓步走了过去。
画儿忽然上前抓着洗砚的头发,将人提了起来,梧桐看着洗砚眸中的不屑,似乎笃定自己不敢罚他似的。
梧桐忽然伸手拉过一旁侍卫的佩剑,寒光一闪而过,刀架在洗砚脖子上,那锋利的刀刃似乎刺穿洗砚的脖子上的皮肤,留下刀刃的微寒。
洗砚眼中闪过惊慌,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情一直以来都弄错了,洗砚的惊慌没有错过梧桐的眼睛,梧桐一声浅笑着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玉凌轩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瞧见梧桐手中的刀往洗砚脖子上一抹,一道血痕浮现在洗砚脖子上,画儿赶紧将洗砚的身子丢出去,免得血溅在梧桐身上。
还没有断气的洗砚脸上还带着惊愕与不甘,倒在地上的时候还盯着玉凌轩,画儿朝着梧桐恭敬的问道:“冲撞郡主可是大罪,就是不知道他三族之内有多少亲人可以杀?”。
诛杀九族就是斩杀殆尽,而三族就是父辈,兄弟妻族,还有孩子,此番诛杀下来虽然伤了元气,还不至于后继无人。
洗砚看着玉凌轩眸中闪过哀求,到底是跟了玉凌轩二十年的人,又有着从小长大的情分,此番丢掉性命都是因为玉府,玉凌轩自然是要开口求情。
“郡主开恩,他言语中多有不敬,但是罪不及妻儿,是否能让臣来处理他的后事?”,就在玉凌轩开口的时候,被梧桐一刀割断咽喉的洗砚脸上浮现痛苦挣扎的表情,抽搐几下死在了地上。
血流了一地,瞪大双眼显示着洗砚的不甘,但是人死如灯灭,即使再不甘,也是血已流尽,尸体已凉。
梧桐也不是嗜杀之人,今日拿洗砚开刀是因为玉凌轩做得实在过分,而且这个洗砚也是该死之人,具体做下的事情梧桐不想说,毕竟人已经死了。
“既然郡马求情,那就不牵连他的家人,到底是进了我秋梧苑的人,一副薄棺材还是会给他的”,梧桐笑着说道,轻轻拨弄着茶面上飘浮的茶叶,轻轻喝了一口。
玉凌轩从不知晓梧桐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是梧桐亲手杀了洗砚,而此时居然又是秋梧苑的人给洗砚备下了一口薄棺材,本是仇人在身死以后还要受恩惠,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玉府众人原本以为梧桐是贫苦人家出身,即使有了尊贵的身份也不会这么快融入圈子,却不料梧桐一字一句话都让人回不得半句,而今日杀了洗砚的手段更是狠辣,玉府众人心间蒙上阴影,不知道玉凌靖在秋梧苑待了这么久的日子现在情况如何了。
梧桐轻轻接过画儿递过来的锦帕,认真的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从指甲盖一点一点的向上擦拭,那般的认真仔细,美人弄甲,本来是极美的画面,不知道为何跪着的玉府众人只觉得自己脚底冒起一股股寒气直冲脑门,说是瞧见了地狱修罗也不为过。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下人,井然有序的将洗砚的尸体抬了下去,用洁白的细棉纱认真的擦了擦地上的血迹,那一盆子血水随即被人处理了,而那些沾了些许鲜血的花飞快的被人端着花盆退了下去,又是一些新鲜的花束被摆放在原来的位置,竟然分毫不错,就连玉凌轩都不知道梧桐手底下什么时候培养出这么一群人,其办事能力能够与皇宫的人相比较。
“桐儿,我想见一见大哥,不知道他如何了?”,玉凌轩叹了一口气,也知晓自己在梧桐生产的时候没能赶回来不对,故而此时梧桐要自己跪,心中也不得半句怨言。
梧桐没有说话,倒是边上的画儿眼睛一转,说道:“这儿没有郡马爷的大哥,而且今日玉府的人不请自来,吓着我们家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