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这么高，除了过于招人注意，其实还是有点危险的，但方启也没有办法，想要摸清楚那位尾巴的走向，只能居高临下，看的远一些，毕竟这青木城实在太大。

其中两家早就已经摸清楚，青木家和燕家，只是这第三家，自是至终似乎都像在一层雾气里，看不真切。这就激的方启更想看真切了。自己到底是有什么地方这么吸引你们？方启自己是真的很疑惑，到时候都得去好好问问。

正好此时星河浩瀚，月盘高悬，方启躺在这高楼之上，还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妙，妙啊！”一时兴起，又要抄诗几句，只可惜此时高高在上，身边却是没个人来欣赏了。

不过总算不白等，跟了自己一整天，终于等到那第三家要回去报告，迷离的精神瞬间抖擞起来，眼神也散发出精光，宛如进入捕猎状态的杀手，不过形体还是不能有太大姿势，这才不过刚刚离开，若是跟上，必会打草惊蛇。

好在这城中实力分布，都是一片一片，那人去了哪儿，方启全是一目了然。

“终于等到你了啊！”

……

……

“大人，犬三回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

“是。”

一间阴暗的房间，点了昂贵的烛灯还是一样昏暗，气氛压抑，令人窒息。

“参见大人。”

名叫犬三的，一身普通小贩的打扮，满脸沧桑，只需要挂上笑容，看上去便是个老实憨厚，经验丰富的庄稼汉，可此时眼神却是如此冷静，像个冷漠无情的杀手。

“嗯，有什么消息。”

“小的跟方启跟了一天……”

陆陆续续，事无巨细的便将今日所有事情娓娓道来，昏暗的小房间里只剩这名男子的声音。其中方启在哪里停留，停留了多久，步调是快是慢，甚至眼神望过哪里，全部都讲一清二楚。当然也少不了和鱼牧歌发生的那些事。犬三都是面无表情的冷静陈述。

简直不可思议，可以说方启自己绝对都记不住自己一天里有这些动作。可在这犬三的脑中，一举一动都是如此清楚。

“嗯，”

等到犬三沉默，上位上的中年人才应了一声，继而低眉沉吟，不知是在思忖着什么。

“便是这些了吗？”

“小的这双眼睛所看见的，已经全部汇报给大人了。只是另外，小的也发现了另外还有两伙人一直也在跟着他。”

“嗯，我知道了，必然是那两家————你干得不错，下去领赏歇息吧。”

“遵命，大人。”

犬三再次叩首而出，小房间内也再次恢复沉寂于昏暗，久久没有声息。

“你也从头听到尾了，说说是怎么看的。”

突然突兀的出声，打破这死一样的沉寂。只是不知他是在和谁说话。

“这个方启，像是误打误撞，偶然来这儿的，应该不知道那件事。”

果然另外还有人，只是这声音却温润的多，不似那般散发寒意，只是灯线昏暗，看不见人。

“你也是这么看的？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从御兽城跑到青木城，让我们都如此紧张，结果这人却是过来会自己的相好。”听他口气，也是颇为无奈。

“只是，虽然是巧合，但监视还是不要断，时刻注意此人的动向吧。”

“正合我意，放心吧，监视不会断的，每日都会报告此人的动向。”

“这最好不过，我先告辞了。”

“好走不送。”

昏暗的空间里，眼见再次归于沉寂，只有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嘭————

“我这才刚到，怎么就急着走呢。”

自屋顶之上，突然掉下一个人，但说话的声音却还是头上。

中年男子连忙上前扶起倒地之人，痛呼连连，不过貌似也无大碍。

“你是何人？”

二人显然惊愕不已，是何人尽丝毫没有惊动外面的守卫便直接到了这里！而他们也是丝毫没有觉察到，如果此时不是阻止他离去，而是杀人————

二人浑身都开始浮现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