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项杨落在一处平地，林小远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他仿佛站在群山之巅。

身下只有三丈立足之地。

向四周远远望去，亦有四座高台。

东西南北，他立身于中。

林小远和项杨站在中间的高台上，往下望时全都是云层。

“抬头看。”项杨提醒。

林小远抬头，惊觉上空中有一颗巨大的黑洞，夺去了很多太阳的光辉。

“你之前曾直面过黑面老庙上的空洞，你感觉那一颗和头顶这一颗有什么区别吗？”项杨开口问道。

林小远探出灵力感知，一无所得。

“之前在黑面老庙以及其他的灵神前路上都能感觉，在空洞大开的时候，有汹涌的灵力流入此界。”

“但是这里没有对吗？”项杨问道。

林小远点了点头。

“你应该听说过关于日主与上届巨头博弈的故事吧？”项杨又问。

林小远沉默不语，依旧点头。

“是不是有人跟你讲日主他赢了？”项杨继续问道。

林小远突然觉得嗓子很痒，想说话，但是不知该说什么。

“日主是谁呀？他当然赢了。”项杨高昂着头，看着头顶的空洞。

他手指上空，愤怒说道：“但是上界巨头太过阴险，对我们旧土该有的灵力配额，千年来，层层克扣。在这数万年难得一见的盛世，更是稀薄到可怜！”

“凭什么我们赢了，但不给我们该有的待遇？就因为我们是旧土废地，所以就不应该得到更多的灵力扶持吗？”

“日主那么多年的算计，那么多年的博弈，到头来还是成了笑话！”

“我就想知道凭什么？”

“凭什么其他世界的人们能够毫无顾忌地挥霍着修行资源，而我们这儿却要省吃俭用？”

项杨的声音越来越大，眼尾泛红，目光炽盛，连声逼问：“你以为天子他就没有看向人间吗？”

“你以为天子他不知道世间疾苦吗？”

“你以为天子他愿意用人体做实验吗？”

“你以为天子他高兴通过献祭来崩断灵神前路吗？”

林小远目光在项杨和空洞中左蹦右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的，新朝确实有腐肉，天子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就是他怀着微弱渺茫的希望，他希望人们能够不通过灵力也可以修行。”

项杨平复呼吸，后背直指摔向地面。

他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空洞。

本来儒雅俊逸的青年，此刻竟然十分脆弱，通红的双眼流淌着清澈的泪水。

不知如何回答的林小远，沉默着，也躺了下去。

“你知道吗？当今的天子并非日主。日主已经去上界要说法了，可惜人单力薄，被囚禁了上千年。当今天子，其实是这一代的瑶光星君。”

项杨声音沙哑，终于说出了他压抑了无数年的秘密。

“我曾经劝过，可是摇光他不听，他愿意承担骂名。你以为那些通过崩断灵神前路后，最终获得的道宝去了哪里？”

林小远无言以对。

“都被粉碎了，不然新朝周边的灵力怎会如此汹涌？天子他，瑶光星君他愿意散尽百世基业，只为了搏一个今朝啊！”

“因为日主他一个人在上界过的难呀，所以天子想，既然他们不行了，那就舍去肉眼可见的贫瘠未来，换一个生死未知的当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