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唇瓣动了动,还是将心里的话说出,“沈小姐那想清楚,这手术的风险很大,一旦失败,封先生将永远醒不来。”
也就是会死在手术台上。
沈蔓箐脑子‘嗡’第一声。手上一颤,片刻间失去了思考。捏笔的手差点没拿稳。
一个字儿都没写完,沈蔓箐想开口,话音未落泪先流,医生看得心惊,却也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怎么可能……”
沈蔓箐好几次想签字,奈何手上没有半分力气,砰的一声,她重重的把笔按在纸上。细看之下,整只手臂都在发抖。
“沈小姐?”医生欲言又止,现在封翟行就在手术台上等着,一切都准备好。封翟行身体也耽搁不得了。
“有多大的把握?”沈蔓箐猛地抬眸。
“一成。”医生也是担忧。
胃癌早期就应该好好控制,的可是封翟行根本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在高强度的工作之下,他的身体已经很差,之后黑白颠倒工作,操劳过度,饮食不规律,有时候甚至几天都不吃饭。
就算是已经检查出来了,他也不吃药。
这半个月以来,封翟行每日医院,家,公司三点到处跑。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治疗也是断断续续。
“只有一成吗?”沈蔓箐声音哽咽,唇瓣反复碰撞。
“怎么……”可能?
她面部表情僵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走廊里很安静,她无声哭泣,泪水掉落在地上也显得刺耳。
“如果不做手术会怎么样?他还能撑多久?”沈蔓箐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完这句话,她像只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一刻,她想冲进手术室。
昔日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一帧帧划过。心脏骤缩。喉咙发紧,像是有一双大手死死扼住。
“两日。”医生低了低眼睑。他也不愿意看这个崩溃了的女人,眼眶跟着发酸。
两日……只有两日。
沈蔓箐眼里的光骤然熄灭。双眼空洞无神,没有焦距。
“不,不会的。”封翟行生命力那么顽强,怎么可能会死?更不可能在两日之后就消失在她的生命。
“他会好起来的。医生,封翟行一定会没事……”沈蔓箐激动地拉住医生的白大褂,想牵强一笑欺骗自己,可是她不能,哭着哭着爆出青筋,沈蔓箐尽量不让自己狼狈的发出声音,“动手术吧。封翟行不会有事的。医生,我相信你们。也相信封翟行。”
“沈小姐想好了吗?抱歉……封先生的亲人不在这里,您就是唯一能做决定的。其实,我也没有把握。”医生语气严肃认真。
“不。”
沈蔓箐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徘徊。只要背后有人伸手,她就会跌进万丈深渊。
“我就是他的亲人。我是……他的妻子。”沈蔓箐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
“封翟行是我的先生。我们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领证结婚。我签字。你们赶紧去做准备吧。”
沈蔓箐颤抖地拿着笔,泪水簌簌下落,宛若断了线的珍珠。
她的字很丑,写了足足一分钟才把完整的名字写好。要不是缺一角,就是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