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天师所鉴,此物旧主虽为罪臣端亲王,但细细而观,其的确不失为一件灵气之物,若随处而弃,怕是会辜负了天地阴阳造物之功。于是,天师便将这串紫檀木珠留了下来,并施以道法,以求脱胎换骨、再保新主安泰。后来,有一次,奴才奉皇上之命到辅恒斋送赏;简短相谈之间,得知那一日是奴才的生辰,天师便将木珠赠与奴才了。”
“继续说!”“没过多久,毓亲王奉皇上之命入宫议事,在太后宫门外与奴才偶遇;不过几句话之后,毓王爷就留意到了奴才手腕上的木珠。”
“而后,他又说了些什么?”“王爷问这串木珠是从哪里得来的,奴才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如实相告了。随后,王爷若有所虑并叹此物有灵,且睹物而思,不禁忆起昔年之事。见此情形,奴才立刻取下木珠,称愿奉予王爷;本以为王爷会婉拒,谁知,略微踌躇之后,王爷便收下了。”
“睹物而思!哼!想不到,毓王真真是念旧长情之人啊!”
说着,皇上不重不轻地拍了拍龙椅的扶手。
“知道毓王为何会一眼看中并向你要了那串紫檀木珠吗?”“奴才不知。”
“那可是朕赏赐给端亲王的!只不过,为着是朕亲赏之物,平素甚为爱惜,端王亦不常戴着;只有入宫之时,才会佩戴于身,以示感念天恩。”
皇上此言一出,承汲立刻明白了他为何忆不起那是父亲近身之物了。
“现今,那珠子可在毓王身上?”“回皇上,上一次奉命入毓亲王府探病,不经意间,奴才在王爷的书房中见到过;当时,紫檀木珠就置于王爷书案之下、抽屉中的一只红色锦盒中。”
“楚维盛!”稍顿片刻,皇上唤到。
然而,殿外未见回应。
“楚维盛!”皇上再一次高声唤到。“皇上!奴才在!奴才在!”
紧跟着,楚公公自殿外快步而入。
“你的耳朵是不是聋了?朕唤了好几声,丝毫没听到吗?”皇上厉声质问。“皇……皇上息怒!毓亲王之子已入宫,奴才妥善安顿好之后,这才赶回了承天殿。”
“人可是在太后宫中?”“正是。”楚公公即刻答到。
“你即刻带人出宫,去一趟毓亲王府!”“王府?”
“朕要你去寻一样东西!”“不知皇上所寻何物?”
“一串紫檀木珠!照姚护卫所言,此物应该就在毓王的书房中!”“是!奴才遵旨!”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承汲,楚公公的右耳微微耸动。
“姚护卫!”“奴才在!”
“楚维盛这一去,倘若寻得木珠,你的欺君之罪便可以后补之功抵消;可若寻而不得,你便是欺君罔上、罪加一等了!”“是!”
“来人啊!暂且将姚护卫禁于偏殿内室之中,非召不得出!如有违逆,杀无赦!”……
“母亲,儿子得知,一早,毓亲王之子已然奉召入宫了!”“哼!唯一的儿子入宫为质,这下,西宁殿中的毓亲王可真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雀贵妃一边说着,一边用金发簪拨弄着锦盒中的红粉。
“母亲,若毓亲王真成了德妃与承泰的替罪之人,他的命还能保住吗?”承坤接着说到。“当然保不住!为争储位,教唆皇子残杀兄弟手足,此等大罪,岂能活命?”
“获罪株连,如此,整个毓亲王府岂不是都要被降罪!那毓王的儿子,父皇会不会将他……”“袁承恩不过是皇上挟制毓亲王的一颗棋子,等棋下完了,这颗棋子便会成为一枚无足轻重的弃子;不过,皇上是断断不会要了他的性命的。”
“母亲为何如此断定?”“很简单!皇上绝不想让袁承恩成为第二个袁承汲,如何那样,皇上便再不是世人心目中的仁君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