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为您撑着伞吧!”“不必了!皓月当空、微雨拂面,不失为一件快意之事啊!”
承坤走在前,承汲则稍欠一步随在后。
“姚护卫,若是于此处向右行,再走不多远便是麟德殿了吧!”“正是。”承汲答到。
“皇宫中的荣辱祸福真真是从无定数啊!想那麟德殿,几日前还是荣宠万千,谁料却在一夜间成了冷宫。”
说罢,承坤轻轻叹了口气。
“还记得幼时,有一回,因母亲到绮华宫请安迟了些,因嫉生怒,当日,皇后便下令叫人封禁了望春宫;此后,足足三个月,碍于规仪礼数,父皇再未曾踏入望春宫半步,而我与母亲则禁足于内,甚至连一日三餐都备受苛待。那时候,每每见到母亲暗自垂泪,我心里就十分害怕,害怕父皇再也不理我们了,害怕这原本锦绣的宫殿会变成再不开启的冷宫。”
停住脚步,稍稍顿了顿,承坤接着说到:“若是我没记错,数日来,父皇虽多次召王公大臣入宫议事,却独独没有再宣过毓亲王啊!”“是!无论是在承天殿还是在暖阁,奴才都没有见过毓王爷。”
“承泰与德妃落得如此境地,他毓亲王自然无颜入宫。要知道,其极力拥立之人,可是有隐母之毒、残杀手足之心啊!”
听此言,一时间,承汲不动声色。
“自承铭太子死后,毓亲王先是不肯表明态度;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竟选择拥立承泰为新储,将身家性命、日后的荣华富贵全全压在了承泰的身上。哼!他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转过身,望向承汲,此刻,承坤微微一笑。
“姚护卫,当日暖阁密室之助,我袁承坤是断断不会忘的!”
承坤此言一出,承汲即刻跪地说到:“昔日奴才所为本就是细微末事,三皇子无须挂心!能为三皇子尽心竭力乃是奴才的福气,奴才万万不敢居功!”
随后,承坤俯下身,伸手将其扶起。
而恰恰是这一“扶”之际,雨忽然停了;瞬时间,云开雾散,高挂夜空之月显得愈发皎洁明亮。
“若得功成,日后,还需姚护卫多多相助啊!”“承蒙三皇子抬爱,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夜已深,王爷为何还不歇下呢?”书房内,毓王妃轻声说到。“如此颓败情势之下,本王如何能安寝!”
说着,毓亲王长叹一声。
“向来,宫中之事诡谲莫辨,王爷身在宫外,又岂能一一预先知晓呢?再者说,眼下,即便德妃娘娘罪无可恕,可……可二皇子毕竟没犯什么大错啊!神乱昏蒙之语,又怎能作数呢?”“你虽这样讲,可皇上却未必这样想啊!哎!储位之争,原本承泰是最有胜算的,可这一下,不仅前途尽丧,能不能保住皇子之位、能不能留得性命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