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箫还被突然出现的豪华马车震的回不过神来,听见颜子安跟她说话,这才木讷的点了点头。
直到上了马车,她才反应过来。
“你刚刚为什么让我别生气?我为什么会生气?”颜子安姿态舒适的依靠在软背上,微微眯着眸子假寐。
顾箫尴尬的笑了一声,心道这种出糗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说出来。
佯装没有听见他说的话,顾箫抓了一把瓜子,分了一半给王太医,两个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唠嗑。
马车缓缓的前进着,外头的声音因着逐渐远了边境而小了下去,最后耳边只剩下车辙压地的声音。
顾箫脑袋一晃一晃的,眼皮上下打着架,好像随时都能睡着一样。
颜子安无奈的笑了笑,伸手轻轻的将她身子揽了过来,又一手把她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顾箫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服姿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太医:老头子我也想抱抱......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逐渐停了下来,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颜子安给津蓝使了个眼神,津蓝便下了马车。
津蓝刚下马车,人便迎了上来。
“这也是十三坞的兄弟,接下来他会领路的。”
津蓝扫了那人一眼,却见那人是个酒馆商人的打扮,一张稍显圆润的脸上嵌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头上压着一顶毡帽,是个笑脸人,见谁都是笑眯眯的。
“属下谭实。”
津蓝嗯了一声,这才回到马车上。
“令主要连夜赶路,现在就走。”
“哎!好嘞!”谭实立刻跳上了马车,刚拿起马鞭面上却犯了难,悄悄掀起帘子冲津蓝挤眉弄眼。
“做什么?”
“这位兄弟,我不会驾马啊。”
津蓝:......
无奈,津蓝只得出来赶马,谭实不好意思的在边上坐着,遇到一个分岔路才出声指路。
虽入了春,但夜的凉意不减。
“兄弟,要不要喝口酒暖暖?”
津蓝推开他递过来的酒,嘴里虽有些馋,但还是怕喝酒误事。
谭实也不觉得尴尬,依旧劝说道:“怕什么?夜里赶车谁不喝两口酒暖暖?这酒不烈,是我刚出来的时候热的,这会喝下去也正好。”
动了动略显僵硬的指尖,津蓝看他一眼,见他依旧笑眯眯的,心里边开始痒痒了。
禁不住他再三递过来的酒壶,津蓝拿起来仰头灌了一口。
酒入喉咙,带着一股自有的酒香,温柔的滑过肠胃直到了肚子里,立刻就暖烘烘的。
津蓝忍不住多喝了两口,心想着自己酒量不差,就算将这壶酒全喝了,也不会有半分醉意。
“兄弟,这路平坦,来来来,给我来驾马,前头山路我就不行了。”谭实笑着拿过津蓝手里的马缰,朝着马屁股挥了一鞭子。
不知为何,津蓝眼前逐渐模糊起来,待他反应过来有问题的时候,四肢早已无力。
“你......”
回应他的,是谭实一个充满奸诈的笑意。
夜里寒风呼啸,拍打过车厢发出阵阵低沉的凛冽声。
颜子安原本合上的双眼在刹那间睁开,空气中危险的气息像藤蔓一样纠缠住过来。
突然,一道利刃破空的声音极其微弱的在车厢外响起。
不好!
颜子安反应迅速的单手抓住已经到眼前的匕首,哐当一声,匕首被内力震的粉碎,手掌中却未见血迹。
谭实耳尖的听到碎裂声,心下猛的一惊,下一刻便跃身而起,一脚踢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竟朝着侧边悬崖疯狂跑去。
“这下看你还不死。”
嘴边的笑意还未蔓延,突然车厢破裂,窜出来一道身影,手上还架着两个人,赫然便是已经清醒的顾箫和王太医,两人脸上皆挂着惊恐,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津蓝!”
顾箫脚刚落地,就看见马车朝着悬崖摔去,而马车上的津蓝像是丝毫未曾察觉,身子软趴趴的。
“待着别乱动!”
撂下这句话,颜子安抢在马车掉下去的瞬间,将津蓝带了回来。
“不愧是新令主,功夫果然不错。”
三人有惊无险,却吓得脸色煞白,还未缓过神来便听见谭实阴恻恻的笑声。
“颜子安,那人有问题!”
“谁指使你来的?”
闻言,谭实不屑的一声冷笑,目光如吐着芯子的毒蛇,一瞬不瞬的盯着颜子安,他弯了弯唇角,阴沉着道:“这话,你下去问阎王吧!”
话音刚落,银色骨节鞭在夜光下泛着森冷的银光,像是活了般飞速的朝颜子安飞去,鞭尾上寒光闪烁,仔细看去竟是一排排纵横交错的倒刺,若是被勾入体内,定能生生剥下一层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