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面也得开枪。”炑十墓说,他又调转车头,道:“我们回去。”
“回去送死吗?”周洁厉声问,炑十墓没回答她,她又说:“你还不懂吗!结晶就在他们手上。”
炑十墓不耐烦地说:“说不准,没见到他们的主力,这不过就是些小兵,正好抓过来盘问。”他是打定主意要回去了。
都逃离危险了,还要回去送死,真不是他脑里在想什么?我偷偷的给枪上了膛,随时准备好开枪。
周洁说:“他们也许就埋伏在附近,等着我们上钩!”
“不可能,真是他们真的在这附近,附近就不会这么黑了。”炑十墓说,他态度坚决,像一头卯足干劲的牛一样,拉都拉不回来。
为什么他那么执着非要回去跟他们正面冲突呢?我想了想,问:“你觉得孙家人帮了他们?”
炑十墓沉默了很久,也许轻轻地应了一声,声音肯定小若蚊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见了。
“肯定是的。”周洁说:“要不然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经过这里,肯定是他们在空中看到我,我们一定受到他们的监视!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
我想起在长老院里看到那名叫明浩的年轻人,他是兽人里的激进派,也是反对把地图给我们的人,孙寅笠跟柳申口中最应该警惕的人就是他。
会是他吗?对明浩这名年轻人我唯一的印象就是他强壮的肱二头肌,那一拳揍得孙寅笠眼角都肿了,他是个比蚩古还要强壮的人,同时也是长老院里的人,也许还在跟孙寅笠争夺族长的位置,不管怎么样,这是他们的私事了。
但他却也是主张击退邪人的兽人,如果他跟亚当组织的人勾结,我会很惊讶的,也许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做这种事,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得空时深思,又觉得这种做法不符合逻辑。
“我觉得,兽人不会……”
我刚开口,就被王昊打断了,他说:“其实,我刚才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方庸问。
“兽人。”他说:“车转弯的时候,我看到兽人从旁边掠过。”
他一直没开口,我们都以为他还深陷在自责里,没想到他语出惊人,他又继续说:“我们被包围了,从天上到地下,要是现在回去,肯定有埋伏在等我们!”
“你是怎么看到的!”我惊讶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连蚩古的眼力都没你好,你是怎么做到的!也教教我们啊!”
王昊难为情地笑了笑,说:“眼镜有时会反光,我又擅长捕捉阴影,再说我的视力很好,带上眼镜就更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炑十墓又转了个弯,开始逃离这片雾气弥漫的地区。
“我得去问一下蚩古,要是真的有兽人跟着我们的话,他应该也会发现的。”我说。
“你早该问了。”炑十墓说。
他这种态度真让人不爽,像把所有人都当成周洁一样,每个人都得乖乖的听他的话,这种命令式的口气听起来很刺耳。
我与蚩古直接对话,就问道:“蚩古,天上有东西吗?”
“你问的是神雕还是兽人。”蚩古笑道。
“神雕也在?”我惊讶得说出声。
蚩古的头从车顶冒了出来,倒挂着看着我们,圆滚滚的头像粘在车顶一样,滑溜溜的眼睛邪恶狡猾,他把我们后座的人都吓了一跳。
“别这样!”我说,并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蚩古,你这样我就要收了你!”王昊拿出黄符来,蚩古暼了一眼,符纸突然烧了起来,吓得他赶紧扔出窗。
“神雕,兽人,还有亚当组织的人都在。”他慢慢地说,他很享受我们的恐慌,并不断的让自己的脸变得更青,他说:“他们都在往外逃。”
“他们逃走?为什么!”方庸问。
“神雕把他们当成晚餐了。”蚩古愉悦地说。“就在刚刚他们袭击你们之后,神雕袭击了他们,我想是枪声吸引了神雕。”
“神雕果然在这里!”炑十墓说,他愤怒的用拳头砸了两下方向盘,并气愤地说:“看来结晶已经落入他们手里了,否则神雕不会袭击他们的!”
蚩古看向我,眯着眼睛打量着我,是的,我不就不打算现在把事情告诉他们,炑十墓做梦也不会想到,神雕其实目标是我,亚当组织的人做的替罪羔羊也好。
“他们有追我们吗?”我问。
“有。”蚩古说,他盯着我看了会,又说道:“里面有卢克。”
“哦。”我笑了下,“那正好,让神雕吃了他。”
“他们是不是埋伏在附近?”周洁小声地问。
蚩古的头转了一圈,才定定地看着她,说:“是的,你们逃跑后他们就追了上来,这时神雕出现了。”
“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高兴地说。
“兽人呢?”炑十墓问。
“飞走了。”他说。
蚩古就像我们的了望镜,给我们观察四周发生的一切,让他坐在车顶果真是正确的选择,没想到在我们逃离时竟然还发生这种事情,我们真是怪幸运的。
“我就觉得奇怪,他们怎么没来追我们呢,原来是这样。”我说。
“你们还要回去吗?”蚩古问。
炑十墓猛踩油门回答他的话,看样子,他是要赶在卢克之前抢先离开结界。这老奸巨猾的人,也许还想在外面设埋伏。
“好了,没事了。”我说。
蚩古的头又缩了回去,周洁才敢抬头看车顶,她推了推我,说:“下次别让他做这种事!”
“这不能怪我,蚩古不听我话的。”我狡辩道。
车子飞快的往前开,炑十墓坚毅的脸庞如大理石雕刻出来的般,他又再一次展示了他的决心,车子开得要飞起来一样,一路上竟然还撞过了几个蓝眼睛的鬼。
黑暗里另一台车以同样的速度前进着,同样声音轰隆隆的响个不停,俩两车像打了鸡血似的,你争我抢,谁也不让谁,这种分秒必争的时刻,就看谁记的路更清,谁的设备更好了。
无疑我们比人家差了一点。
我们听着车轮碾过沙子发出的声音从我们身后渐渐超过我们,后来又从我们前头传来,并且越行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