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那些吓死人的牙齿,它没准还真是个非常可爱的宠物,可那些牙齿让它看起来成一个丑陋的怪物。
“我们要到这里去,通过这条河,这样走到这,你能带我们去吗?”我看着它问。
它又眨了一下眼睛。
我把绳子拿起来,绳子近十斤重得要命,船摇不支持站稳,我拿的极其难受,索性放下不理了,就对金说:“我要你拉我们过去,把绳子绑在你尾巴上。”
它沉下水,把我惊愣了,赶紧往下看,不一会它又从水里冒了出来,尾朝船头朝上,它的身体从脊骨到尾巴插满了刺,尾巴上的尖刺冲我摆了摆,似乎是要我把绳子绑上去。
我费了九头二虎之力才弄好,又倒腾着回到船中央,我刚坐好,船剧烈一动,就像装了十几个马达一样往前飞去。
狂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把脸也吹得变了型,我们紧抓着船体,把指甲都扣进船身,木船咿呀咿呀的叫,似乎要散架了一样,捆绑得紧紧的东西也抖个不停,河水从河中飞溅而起,还未沾船就被甩了出去。
方庸第一个吐了,他翻了个身,全吐进水里,炑十墓在他翻身的瞬间抓住了他,否则他就要跟着他的呕吐物一块掉水里了。
我也快吐了,两只手抓得青筋直冒,用尽全身的力量确保自己能够留在船上,所有的东西都在往后退,眨眼而过,看到的都是些模糊的景色。
王昊接着也吐了,我也吐了一些出来,把昨天喝下去的酒都吐在了船上,谁也没有责备我们,一张开嘴巴,风带着河水就往嘴里灌,两颊似乎要脱脸而飞。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小时,最后炑十墓扯了跟绳子把所有人跟行李和车子绑在一起,大家都虚脱了,没有力量再去抓住任何东西。
现在我特别羡慕周洁,车里面看起来既安全又舒服还暖和,我们都应该到车里去的。船继续航行,甩得比火车摆尾还厉害,风呼呼的从耳边刮过,行船经过之际,鸟兽皆散,四处逃亡。
此等折磨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船才停了下来,我还处于耳鸣状态,身体依旧摇摆不停,感觉全世界都在转,完全没意识到船已经停了。
起先,炑十墓动了下踢了踢腿,接着他艰难的解开困着自己的绳索,摸索着翻过船身倒在结实的土地上,然后他吐了。
坚持了这么久的他终于吐了,将近脱水的王昊幸灾乐祸地笑了,虚脱地说:“他也吐了。”
方庸也摸索着用刀割开绳子,他的手抖得像电锯一样,看得我心惊胆战的,我们仨绑在一块,绳子一解开我跟王昊就倒在了一块。
方庸也爬到地上,他吐得脸色发青,大家就静静的躺着,谁也没有力气说话,每个人胸膛都平缓的起伏着,气息虚弱,而我们附近却依旧风起云涌,半丝都不得休息。
金还在,我猛然想到这件事,便挣扎着坐起来,拉着行李的带子翻到船头去,金静静的停在水面,像是一条跑累了的船一样。
我把绳子从他尾巴抱了下来,对它说:“金,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
它摇了摇尾巴,依依不舍地看着我,我实在不忍心把它赶回去,但是不把它赶回去,给我们的压力也不小,周洁就不能从车子里出来了。
我努力伸长手臂,碰了一下它的牙齿,那冷冷的锋利的牙齿,轻轻一碰就把我的手擦破了,吓得我快速的缩了回来,捧起一手水往它牙齿上浇了下去。
“回去吧,乖。”我说。
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嗯”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它刚走不久,天空又放晴了,阳光再一次照到我们身上,鸟儿也重新回到树枝上,森林里再一次传来虫鸣鸟叫。
“砰砰砰!砰砰砰!”
周洁用力的打着车门,我可没力气去理她,她敲了两下就停了,过了会又剧烈的拍打起来。
不久后,炑十墓从草地上站起来,孩子学走路一样,东倒西歪的走下船,帮她把绳子割断。
周洁一脚踹了出来,而后才从车子里爬了出来,只见她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手还捂着头,龇牙咧嘴的吸着气,她也同样站不稳,于是扶着车跳到地上,刚跳上就倒下了。
过一会,王昊也爬了出去,我看到王昊都爬出去了,手脚并用的拉着绳子也跟着出了船,谁知,才碰到地,忽然觉得更加晕了。
天旋地转,下了船后我们直躺了半个多小时,才有力气把东西从穿上搬下来,炑十墓又一次将车从穿上冲向陆地,车子停好后,又吆喝我们赶紧上车。
刚吐过就坐车,再一次的颠簸使我的胃感到非常不舒服,干呕了好几次,不止我,后面几个人也一样,估计炑十墓自己也不好受,他慢腾腾的开了一段路,终于停下车,说:“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大家如蒙恩赐,快速的从车上下来,森林里空气很好,我们就躺在草地上,放松,休息,享受下一刻面临危险前的安静。
炑十墓把水递给所有人,他是恢复得最好的,周洁虽然没有经历坐船的风吹雨打,但在车子里也撞得够呛,现在正忙着给自己擦药,其他都顾不上。
我把地图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炑十墓说:“给你。”
“你留着吧。”他说:“我已经把路线记在脑子里了。”
“那烧了吧。”我说:“毕竟它的出发点是在孙家村,烧了就没人找得到了。”
他从我手里接过纸,擦了两下打火机,把纸张烧了。
“睡一下吧你们,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烧完纸,他站起来走到车子边,从车顶抽出一把枪,转过头对我们说。
“你不会想把我们撇下吧?”我说。
他愣了愣,又从车顶抽出一支箭,他走到我旁边,把箭塞进我怀里,说:“这支箭是柳申给我的,用这支箭的箭头可以轻易的划开结界。”
我笑了笑,把箭抱在怀里,像拥着一块金牌一样。“好吧,你去吧。”我说。
“你应该问一下蚩古伤好了没,我一点也不想照顾你们。”他疲惫地说。
“我会的。”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