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处在眩晕中,身体摇摇晃晃的,不一会便抵着峭壁滑坐在地上。
大虫的头在破碎的石英前摇晃着,我一边担心的看着它,一边抓住周洁。不一会,大虫似乎确定了后代死亡的事情,它的身体扭动着,十几个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动,在附近寻找残害后代的杀手。
我瞪着眼睛看它,它冰冷的目光从我们身上扫过,却没有落在我们身上,烂泥的气味掩盖了我们身上的香味,成功的躲过了它的注意。
大虫嗒嗒嗒的爬进绿色的空地,在上空盘绕着,等了好几分钟都没见它有动静,我松了口气,拉着周洁慢慢的往前走。
周洁的身体嗡嗡作响,靠近她便能听得到,体内的蛊虫被大虫子吓得乱成一团,导致她行动不便,冷汗直流。
走了没几步,便听到从前面传来搅和烂泥的声音,我想是他们几个,于是小声说:“在这里,我们在这边。”
没过一会面前出现一个人,天暗我也不看清楚,那人从我手里接过周洁,低声问我说:“有没有受伤?”
这时我才听出是炑十墓,连忙说道:“没有,没事,大虫在石英石那里。”
“你们也太乱来了。”他责备道。
“除此之外别无它法了。”我说。
我们遇上方庸跟王昊,蚩古又从炑十墓手中接过周洁,背着她慢慢往前飞。没想到再往前走五百米左右,我们便离开泥潭。
泥潭外又是一片空地,我们不敢逗留,依旧马不停蹄的往前走,蚩古带着路,他比我们更能感受到空间的变化。
这是一条奇怪的甬道,空间不大,说是甬道不如说是某种动物经过时刨出来的路,两边的墙上残留着不少透明的粘液,光一照便闪闪发光,顶头有许多划痕,我想这肯定是刚才那条大虫呆的地方。
走到底不足三百米,已没有了前路,我们顿时便慌了,猛然顿悟自己是走错路了,走到大虫的巢穴中来了。
他们几个在想办法,我让蚩古将周洁放下,倒了点水给她喝,她比刚才好了很多,至少是将身体里的蛊虫压制住了。
喝过水她略带歉意地说:“这些虫子没见过世面,让那条大虫吓着了,真是对不起啊。”
她是在为刚才的大叫道歉,我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说:“没事,人没事就好。”
“我们现在在这里可不好,大虫一回来就会把我们吃了。”她懊丧地说。“但是走回去又不可能了,大虫就守在外面。”
我转过头看着炑十墓,问道:“十墓,你不能想点办法吗?”
炑十墓愣了下,他手上拿着一把铲子,听到我的话后,扬了扬手里的工具说:“这不在想办法了,半个小时我就给你们打一条通道出去。”
“我去看看那里还有出路。”蚩古说。
“小心点。”我说。
他飘进墙壁里,炑十墓开始打洞,他在左边找了个位置,速度飞快,眨眼间便挖出一个两人大的坑来,方庸跟王昊帮忙把土运走。
蚩古很快就回来了,他又悄无声息的从墙壁里飘了出来,这时炑十墓的洞已经打了有十米深了,他在炑十墓耳边咕哝了几句,炑十墓便对他说:“要不你在前面带路,我跟着你走?”
他犹豫的看着他手里的铲子,随后点点头,说:“嗯。”
就在这两人合作的时候,远处又传来嗒嗒嗒的声音,周洁惊悚的看着我,问道:“它不会回来了吧?”
“它要是回来,肯定是发现了我们了。”她又说道:“有些动物身上的气味非常难以消除,就算只有一点点,也足以当做记号。”
此时我们早就把防化服脱掉了,我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我皱了皱眉头,心想得找个地方洗澡才行。
“我去挡它。”我说,又站起身走到炑十墓正在打的地道口,朝里面喊:“大虫过来了,我去挡一下它,你们快点。”
我走到我甬道最前,听得烂泥之上嗒嗒嗒的响个不停,风从烂泥上轻轻的吹来,带着一阵令人作呕的味道,大虫却没见到踪影。
我在最前的路口设置了一个五芒星阵,再往后每隔五十米便设备一个,幽蓝的火花将洞照得通亮,却似阴司般叫人感到寒冷。
当我走到距离盗洞一百五十米时,最前的五芒星阵被撞破了,大虫发出一阵咆哮,风卷着热气扑面而来,带着虫子腥臭的口水糊了我满脸。
我扶着墙壁吐了起来,这时第二个五芒星也破了,隐约可以看见大虫的头,它倒钩在壁顶,额头滴答滴答的流着血,上边依稀可以看见一个五芒星的印记。
以我现在的实力,一般的鬼怪碰到五芒星早就灰飞烟灭了,可对于大虫却只是破了一层皮而已,瞬间我的背就湿了,冷汗像流水一样汩汩而出。
我赶紧往后跑,很快第三个五芒星阵也被破了,我能感受到大虫就在身后,嗒嗒嗒的如绞肉机般近随着我,那气味更是无比难闻。
“虫子来了!虫子来了!”我一边跑一边叫,几乎要把两腿跑断,眼见就要到底了,尽头连一个人也没有。
我想拐弯往盗洞钻,奈何跑得太快根本无法停下脚,正当我以为自己要撞上墙的时候,一双手将我扯进洞内,差点没把我的腰折断。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巨响,大虫的头撞上了尽头,霎时间地动山摇,盗洞顶端的泥土纷纷掉下来,那双手拉着我的腰直往后退,好不容易才逃过危险区。
我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脏,回过头看了一眼拉我的人,原来是方庸,不禁松了口气。
洞已经打穿了,蚩古找到一条路距离我们所在位置最近的路,炑十墓打了一百多米就通了。
我被方庸拽出了洞口,两腿无力的坐在地上喘个不停。这儿又是一个新的地方,看起来却像是天然形成的洞穴,洞穴成南北走向,一直往前延伸着,有风从北边吹来,冷冷的带着水汽。
“你是放羊的孩子吗。”王昊在我旁边蹲下,笑着学语道:“虫子来啦~虫子来啦~”
我一巴掌就给他呼过去,又想再踹他两脚,最后还是忍住了。“洞打通了也不告诉我!”我愤怒地说。
“刚打通就让啊庸去接你了啊,速度慢是啊庸的问题。”王昊一边说,一边捂着脸跳开了。
我白了他们几眼,又觉得自己全身腥臭不已,脸上还黏糊糊的是大虫的粘液,又是一阵干呕。
方庸拿水帮我清洗了下,我便嫌弃地对他说:“好臭。”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他偷偷的笑了。
“抱一个。”我说着便不怀好意的往他身上蹭,把身上的粘液蹭在他身上,谁让他笑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