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也有道理。”我说。“不过总之他们现在就是谁也不帮就是了。”
“没错。”方庸说。
“如今的问题是,武哥他们怎么会来这里。”我说:“说实在的,我的感觉不太好。”
方庸挠了挠头,往后靠着椅背,说:“你觉得他们会是二爷爷口中的叛徒?”
“也不一定不是,不是吗?”我说,看了他好一会,他都默不作声。
武哥若是叛徒,那跟在他旁边的方鹤肯定也是了。
“要不,今晚我们去看看?”王昊提议道。
他说得很小心,毕竟不是他家的事,本没有他涉足的地方,可他却提出很好的建议,表示他真的有在思考,并且自从武哥他们走后,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便收了起来。
“怎么样?”方庸看着我问。
“好是好,可要怎么跟炑十墓说。”我苦恼地说:“关键还有小洁,小洁才是大问题。”她的侦查能力不是一般的强,稍不留神我们就会被盯上。
“小洁没什么问题吧。”王昊说:“她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看我们干脆现在就走。”方庸难得冲动的说,武哥的出现让他很焦急,也很不安。“给他们留个纸条,告诉他们我们出去走走。”
“现在天还没暗呢,我们现在身份特殊,这么出去也不好,刚才我一路回来的时候,好多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我,那样子像是要把我撵走一样。”我说,“这里的人虽然看起来天真无害,但也需要防备。”
“老人常说,人心比妖魔鬼怪还要恐怖,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王昊咧着嘴笑道。
被我们这么劝下,方庸只好耐下性子,我很少见他心燥,因此觉得挺新奇的。随着夜晚的到来,周洁跟炑十墓也从房间里出来了。
睡了一整天的他们看起来容光焕发,今夜是睡不着觉的了,但是他们似乎也不打算晚上睡觉,和我们一样,他们也准备着今晚出去。
寨子里五点一到,田里干活的人便收拾田具回家去,那时的寨子是最热闹的,乡路上都是欢声笑语,人们像流水般往一个地方流动,不到半小时,乡路上的人都回家了,田地里空无一人,只剩下翻新的地和光秃秃的泥土。
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各种粮食的香味飘至十里,整个寨子像着火般,烟雾缭绕,每家每户点上了灯,红通通的如仙境般。
然而这种景观也只维持到太阳下山,月亮升起时,寨子里的人便都睡着了,关门的声音一阵阵的响起,一切回归平静,像打开的匝子重新关上般。
这时候炑十墓便要出门了,我看了看方庸手腕上的表,此时正是九点半,连十点都不到,整个寨子如此的安静实在让人感到可怕。
他一声不响的回到房间,很快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出来,与他同行的周洁也换了一套同样黑色的衣服,看来是打算跟他一起走。
我见他一直没打算开口告诉我们自己想要去那里,只在忙活着把桌子上的东西装进背包里,那是两把左轮手枪和三匝子弹。
我开口问他说:“你装这些东西去做什么?”
“你会用枪吗?”他低头,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着问。
“会一点。”我说。
“给你。”他把左轮手枪扔一把给我,并且又递了一匝子弹过来。
“我拿这东西做什么!”我不满的说,这是杀人的东西,我要对付的是鬼。
他看出了我的想法,便鄙夷的看着我说:“你想的太天真了,我们现在的敌人的设备可是比我们好多了,这两把东西根本对付不了他们。”
“这种东西一开起来可是要人命的。”我说,“你打算去杀人吗?”
“我不杀人,难道等他们来杀我吗?”他反问道。
“歪理。”我说。
他没再跟我说话,转过头看着方庸跟王昊,问他们俩说:“你们俩个会用枪吗?”
“不会。”他们俩异口同声地说。
炑十墓叹了口气,嫌弃般的摇摇头。
“这么晚你打算去做什么?”我又问他说。
“去刺探军情。”他笑着说,“你要跟着来吗?”
“不去了,今晚我也有事。”我说,他们出门正好,我们也要出门,避免了解释的麻烦,“你们打算去哪里?”
“寨外。”他简短又迅速地说。
周洁走了过来,看了看他装在背包里的东西,问他说:“这样会不会太少了?”
“不会,刚刚好,我不打算跟他们血拼。”他严肃地说。
我看着他们,一个想法忽然跑进我脑里,不由得脱口而出说:“你们该不会是去制造尸体吧?”
炑十墓愣了下,很快就发出一阵爆笑。我感到一阵尴尬和羞耻,他们快速的收拾好东西,趁着黑色的天静悄悄的从后门出去了。
等他们走后,我们也悄悄的从后门出去了,我带上了他给的手枪,并且将蚩古唤了出来,方庸跟我一起到西寨去,而王昊和蚩古即留在家看门。
一路上的银光挥洒大地,寨子无比美丽,我们行色匆匆,提心吊胆的走着,完全没有心思去观赏美丽的夜景。
走了几里路,就来到西寨客房门口,西寨与东寨直线距离并不远,但在直线的距离上由于建造了许多房屋,及不少天然的池塘与田地树木,使我们得绕一个大圈才能到达。
此时月亮高升,在天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碟子一样,我们偷偷摸摸的爬进西寨的客房里,东西边招待人的客房布置得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如此一来,正个招待人的住所中,就有十四个房间需要我们搜索。
我们悄悄的打开了最靠近门的两间房,仔细的搜查了一阵,并未发现他们的身影,方庸忍不住小声问我说:“你知道武哥在哪个房间里吗?”
我摇摇头,也小声地说:“我来的时候,他在门口抽烟,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睡在那里!”
“唉,那就麻烦了。”他说。
的确,蹑手蹑脚地做事情实在不方便,我们也不可以点灯,也不敢照亮,只能靠着一点月光看清眼前的东西。
幸好屋子采光极好,一切的摆设静止般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又地毯式的搜索了几间房,都没有发现武哥跟方鹤的身影。
剩下两间房,靠近后门的两间房,我跟在方庸后面,他轻轻的推开了第一间的门,房间里干干净净的,从玄关到木制的长椅上陆陆续续的扔着几件衣服,男人的衣服与女人的衣服交叠在一起,看起来脱衣服的人既心急又粗鲁,衣服凌乱不堪且领口都破了。
我仔细的数了数,从外衣到贴身衣服都有了,忍不住拉着方庸,小声地对他说:“这间房子应该不是。”
方庸看来也有同感,他别扭的对我点点头,推着我往外走,说:“快走吧,别打扰了人家。”
“他们都睡着了吧。”我说,我拿起一件女人的外衣闻了一下,本以为会闻到一阵香水的味道,却没想到竟然是硝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