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危险也是千里之外吧,周家离我们所在的地方远着呢。”王昊嬉皮笑脸地说。
阿洁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专注地看着树下,吃着自己的馍馍。我们坐的地方离地面足有几十米高,从上往下看,颇有登高心寒之感。
幸好树大干宽,撑得我们五个人稳稳荡荡的坐在上面,除了炑十墓把脚伸在树干外面晃,我们几个都老老实实地坐着。
远处云雾缭绕,云在天空中飞,但我却感觉只要伸手就可以碰到它。从这里可以看到我们走过的地方,是一片杂草丛生的树林,根本没有所谓的路可走。
“我们为什么要到这么高的地方吃饭呢?”我忍不住好奇地问。下面有的是可以吃饭的地方。
没有人回答我,我于是又问了一遍。
过了一会,阿洁把手中的馍馍吃完,又喝了一口水,才慢慢地抬头看着我说:“为了躲避危险。”
“危险?”
“香味会引来动物,引来动物就会带来危险。”她说,“坐在高处吃东西,可以预防虫蚁,也可以放心吃饭,一般熊或者狼都不会爬树的。”
“这地方会有熊吗?”我还没见过熊诶,它对我可是充满吸引力。
阿洁笑了笑,点点头,她忽然碰了炑十墓一下,问道:“你有带枪吗?”
“没有。”炑十墓干净利落地说。
“我想你们也没有带的。”她看向我们,“没带枪遇到熊可是很麻烦的。”
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有枪的,我连枪都没摸过,听说在一些地下交易所可以买到枪支,或者通过一些走私的人也可弄到,但是我们没有这个途径。
炑十墓把脚收了回来,站起身把背包背起来,一边说:“只要你们周家没有插手,我们就能逃掉。”他看着我,问道,“吃饱了吗?”
我赶紧把馍馍塞进嘴巴里,接着灌了一大口水,把馍馍冲进胃里。“饱了。”我说。
“周大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他又低下头看着阿洁问道。
阿洁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犹豫地想了会,居然摇摇头。
炑十墓严肃起来,蹲下身靠近她问道:“怎么了?”
“我认为我们还是晚上赶路比较好。”她说,“白天不安全。”
她的话说得莫名其妙,听得我们都懵了,我学她那样看蓝天,看大地,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危险呢?
但他的话显然对炑十墓有用,他把背包拿下来,对我们说道:“既然向导都这么说了,我们就晚上赶路吧。”
突然听他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我又想问了,却被方庸拉住,他在我耳边小声说:“他们这么做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先看他们怎么做。”
很显然,王昊也有这种打算,我也只能压抑住满脑疑问。炑十墓把背包放在后面当枕头,看样子他是要睡一觉,他也不怕翻个身就跌下去。
我不想睡,他们几个也不想睡,于是我们就这么干坐着,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一直等到万籁俱寂,天都黑了下来。
炑十墓醒了过来,真难得,他睡觉的时候连动都没动过。
夜的到来带来了风,也带来了危险。我是相信夜晚比白天更危险的,尤其是在森林里。我们在树上开了灯,阿洁立马就命令我们把灯关掉。
她问道:“要是没开灯,你们看得到路吗?”
今晚的月亮很大,最近的月亮都很大,月光很亮,如果不开灯也是能看到路的。但我们毕竟不是夜行动物,视线有限,哪怕有月光,地上的东西也不一定能全看清楚。
“有光会把动物引来的。”她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就不要开灯了。”
我们只好把灯关掉。她点点头,又带头滑下树去,等她到了下面发现没有危险,就吹一声口哨,我们便陆陆续续的下去。
“我很欣慰,终于可以赶路。”炑十墓说,“我们浪费了一下下午的时间,接下来要加快脚步了。”
“我们不会浪费时间的。”阿洁冷冷地说。她开始往前走,速度也加快了。
我想在夜里跟白天对她来讲是没什么不同的,我们尽量快速的跟着她。周围都是树,夜里的树像鬼一样,一棵棵千奇百怪,一棵棵面目狰狞。
我们穿了一片又一片的林子,渐渐的,温度开始降下来,风呜呼呜呼的叫着,吹过我们满身大汗的身体,引得我们一阵战栗。
林子里开始起雾了,薄薄的像纱一样,阿洁放慢脚步,轻声细语地问我们能不能跟上她。
我听到炑十墓叹了口气,但没听到他说话,方庸回答她说可以,没问题,叫她赶紧走,不用顾虑我们。
听完,阿洁还真的没有停下脚步,我旁边的王昊气喘吁吁地问我道:“你觉得我们走了多久了?”
“两个小时了吧。”我说,我的额头渗出汗,衣服裤子都被汗水沾湿了,甚至连鞋底都感到湿答答的,但我却不觉得累。
昨天睡得太好了,今天下午我也有小睡一会,所以不觉得困。
“两个小时了啊。”他喃喃自语地说,“也不知道走到那了。”
“是啊,我们就像僵尸一样,被人引着走。”
他笑了下,月光下,他的脸朦胧不清,但他确实笑了。
我们一直在赶路,从太阳下山到太阳升起来就没有停下来歇息过。我见证了初生太阳的森林,看见鸟儿如何从窝里飞出去,万物慢慢的复苏,似乎太阳一升起来,生物就活了过来一样。
大伙都累了,我们在一片树荫下弯腰站着,饿得后背贴前胸,我已经累得不行了,问了下方庸几点了,他看了表,说:“九点。”
我们竟然不眠不休的赶了十三个小时的路,怪不得阿洁说不会浪费时间呢。
“休息一下吧。”炑十墓说。
阿洁点点头,又走到一棵大树面前,云岭不缺乏年龄上千的树,也不缺乏千奇百怪的树,有许多树木连百科全书都没记载,她走到一棵大树面前,照上次那样用刀子在树身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