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破云穿甲而来,带着天边云朵染成金色如龙麟,宇文钰烨站在金殿之上,万丈霞光偏爱于他,他威严的眉目中,凛冽含煞!
皇上这辈子做皇帝时,下过的最后一道有用的命令,便是让人从宫外找十个乞丐进来,好生“侍候”靳琳。
那一日,后宫里的人都听得见靳琳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偶尔似乎还能听见男子放肆的淫笑声,凄厉的哭喊甚至压过了宫女的骚乱,那些如同要撕裂喉咙一般地尖叫声,穿透屋顶,划破夜空,声声带血,直直贯穿人耳膜,久久在皇宫上空回荡不息。
而坐在宫宴上还未能离去的百官家眷们,对这声音不忍卒听,纷纷掩耳,面露惊惧与不忍之色,再观沈玥璃,她白发不动,静坐在席间,口着一斛酒,面色从容自若,好像这掺杂满了绝望与凄凉的声音她听不见一般。
于沈玥璃而言,这算不得什么不能直面的场面,她说,她将与宇文钰烨双双堕魔,既然是魔鬼,这样轻微的残忍与狠毒,实在不算什么。
这凄厉惨叫声听着人背脊发凉,一直到后半夜才停止,靳琳身上只有一件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地里衣,薄薄一件,衣不蔽体,破开的地方露出青紫交错满是伤痕的肌肤,头发散乱在一起,脸上的妆容糊在一起,连指甲里都有污黑,大概是反抗那些乞丐时所留下的,全身脏兮兮地再看不出半分尊贵可言。
她像是疯了,时笑时哭,在后宫里到处跌跌撞撞,耳边还有着她衣帛被撕裂的声音,能听得到那些污俗之人猖狂的笑声,在她眼前来回的都是那些肮脏发臭的乞丐淫笑的样子,是一双又一双手在她身上肆虐的样子,她有时候会抱紧自己,惊恐地望着四周,像是在害怕什么。
偶尔有些宫女路过,她又会伸开双手,冲着他们大声地喊着:“滚开,你们这些杂种,我是皇后!我是公主,你们竟敢碰我!你们这些杂种都去死!”
突然一声孩子的啼哭惊得她呆住,她疯疯癫癫的时候,猛地定在原处,嘴里念着“稷儿,稷儿……”
然后像是得了一时的清明一般,往她的凤宫中跑去,宫里的下人早都不见了,她跑进空落落的大殿,跑向小皇子的小小摇床,扑跪在地,想看一看她的孩子,想抱一抱她的孩子,可是在她眼前的,只有一个全身是血的小孩尸体!
“啊!”
她一声厉叫,彻底崩溃,看着自己双手满手是血,跌倒在地往后爬着,像是不敢相信不敢靠近一般,大哭起来,这位从来端庄娴雅模样的长贤公主,今日将她所有的皮囊都丢弃,显得如此的狼狈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