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就这般坐在椅子上望着靳琅,不发一言,不露神色,而靳琅那双小小的绣鞋儿稳着慢慢前行,行一步,脱一件衣裳,走一步,除一样首饰,慢慢坐在了龙榻之上,镇定自若的样子倒是比之当年的沈毓曦要有意思得多。
皇帝走到她跟前,挑起她的下巴:“你知道朕想让你做什么吗?”
“羞辱太子。”
“很好,很懂事。”
于是便有了宇文钰麒踢门而入时看到的那一幕,想要羞辱太子,没有什么比他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更令他觉得羞耻的了,尤其是这人,是他的父皇,是他要杀的敌人!
更不要提,跟着他一起冲进来的人有数十将士,这一幕,不止主宇文钰麒看到,这些将士也看到,便是宇文钰麒不在乎靳琅,不喜欢靳琅,也受不了别人在背后对他的旨指点点。
这指指点点现在就已开始了,直肠子直性子的李狗蛋大吼了一句:“啊呀这不是太子妃娘娘吗,咋跟皇上睡一块去了!”
这一嗓子嚎得得极大,大得外面没有冲进来的将士都听见了,纷纷开始的窃窃私语,挤着脑袋要往里面看。
宇文钰麒满心的悲愤,恨上头顶,大刀一挥将所有人都赶出去,自己重重地关上了寝宫的大门,扶着门他才不至于倒下。
“好,好好好,既然如此,父皇,是你逼我的!”他提着刀,声音沙哑如沙砾相磨的声音,一步步走向龙榻。
皇帝在欣赏足够了靳琅的媚态之后,莫名问了一声:“朕记得,你很喜欢宇文钰烨是吧?”
靳琅的身子陡然一僵,直直地看着皇帝,不明白他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如果被你心爱的人,看见你在别的男人身上求欢,还是他的父亲,你的感受是什么样的,朕,很好奇。”皇帝真的像是十分好奇一般,甚至还歪头皱眉起来。
禁锢住靳琅想要离开的动作,皇帝转头挑开一点帘子看着一点点走来的宇文钰麒,他一身的杀气腾腾,满眼的恨意像是要满溢出来。
真是让人同情,如果不犯这些错,自己又怎么会这么对他?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他虽然激得他的几个儿子互相厮杀,他在一旁看戏不说还火上浇油,可是也未将宇文钰麒拉扯进来,保得他干干净净,让他可以保留那些优良的品质,是后来宇文钰麒跑错了方向,在作死的路上那是千里奔袭,一去不回头,今日还逼宫。
皇帝他是被这不孝子给伤透了心啊。
好像这样听着,很有道理的样子,没什么不对。
至于宇文钰麒愤怒的长刀会不会劈到自己头上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皇帝从得知他逼宫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知道,那是绝不可能发生的,所以由着宇文钰麒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沉,手中握的刀越来越紧,步子也踏得越来越沉重,宇文钰麒他都快被巨大的屈辱逼得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