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一下,苦笑一声,苦得好似吃了一把黄莲。
“这棺中的人,必然是上一位异人。”
“我一直想不明白,能从疆北那种地方救走上一任异的人是谁,也想不明白,我国师府里为何会有疆北长老楼地下大阵的图纸,但今日,我想一切都有答案了。”
他抬起两指,轻点额间,额间朱砂痣里渗出几滴血,天珠血,他曾用这天珠网救过沈玥璃一次,天珠网对异人格外有效,可救她,也可克她,如果这棺中的人,真的是上一位异人,没有比天珠血更合适了解真相的了。
“你敢!”从来淡定视众如蝼蚁的面具人终于有一些激动的样子,厉声喝道。
楚殇只看了他一眼,便望着那尊棺材,轻道一声:“得罪了。”
那几滴血落在棺材上,黑色浮动的阵法符文似被灼伤,发出阵阵青烟,他嘴中苦涩,推着那棺材盖动了一下,但只是那一下而已,不过也够了,足够看清棺中那个人的脸,可以知道那个是谁。
“师母。”楚殇低唤一声,宇文钰烨豁然抬头!
楚殇扶着棺材坐下去,头靠在棺材一端,捂了捂疼得要炸开的胸口,在他清绝出尘的脸上,密布哀伤:“师父,为什么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你幼时待我那么好,师母待我视如己出,夜间加被,秋日添衣,视如己出。
你教我掐算九天星玄之妙,你教我国师天职守天下,你教我清玄正术克异人,你教我当心怀悲悯怜苍生。
你给我最后的遗命是杀了异人以守天下苍生太平,可是为什么你自己要做这些事?
为什么是你呢?
“别戴着那张面具了,我知道你不是婆婆,只是沈玥璃好可怜,她小时候唯一对她的人,居然也只是你的棋子。”楚殇声音像是从嘴里飘荡出来的,丝丝缕缕含着自嘲。
“倒是有些长进。”面具被揭下,果然是婆婆,一如沈玥璃所见的那张脸,那般死气沉沉,却用着一种嘲弄的语气说话,“你现在知道了,准备对为师如何呢?”
“我会尽国师之责,守天下。”楚殇轻声轻答,神色悲伤。
“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水南天操纵着婆婆开口,“只是你能力天资俱不足,实在不是个能守得了天下太平的人,若是你能守,当年为师也不会挑中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