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怪笑一声，挥了一下手，一群人纷纷倒退数步，只留下沈玥璃站在这里。

你看，真的只是蝼蚁，连他一挥手的力量，都挡不住。

“小姐！”冰灵喊了一声要再上来。

沈玥璃冲她摇摇头，别送死，不必要。

大家跟冰灵一样心急，却知道这般冲上去也毫无办法，只能站在远处等着，如果真的到了要拼命的时候，就拼上命去。

沈玥璃望着这张白色面具，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心也定了下来，她平静地问：“你是婆婆吗？”

“你很喜欢这样叫我吗？”面具人反问，语带嘲弄。

“所以，你的确是她，对吗？”

“本尊说过，等到你够资格了，自然会告诉本尊是谁，你觉得，你现在够资格？”

“不要说这些废话，我不是你手中的蝼蚁，我是天之异人，你想得到我的力量，我就够资格知道你是谁。就算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沈玥璃抬起手来，伸向那张面具，那面具被宇文钰烨他们打偏打歪过，凹下去一个坑，那人的脑袋都被他们打扁过，却没能杀死这人。

沈玥璃竭尽全力，希望自己的手平稳，只是指尖的轻颤怎么也忍不住，那面具很冷，像是一块冰做的一般，她握住一点点边缘，一点点将面具揭下来，一点点露出面具后面那张脸来。

我的小玥璃啊，你要记得，世人欺你辱你，你且容他忍他，万不可生怨恨，存恶意，动邪念。

我家玥璃丫头，最是善良不过了。

这是多么慈祥的一张脸啊，多么让人心生亲切，就连她脸上的皱纹也让人觉得温暖藏着亲情，她在自己十三岁那年，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人玷污，抱着几个贼人跳下了天堑之渊，多么让人敬爱的婆婆啊，多么疼自己的婆婆。

为什么呢？

面具揭落的那一刻，便从沈玥璃手中掉到地上。

她无声无息地涌着眼泪，看着她毫无光泽漆黑的眼睛：“婆婆，你不记得我了吗？”

婆婆不出声，只是用那毫无温度的眼神看着沈玥璃。

沈玥璃握起她的手，这是那双她十分熟悉的手掌，并不细腻，总是操劳所以粗糙，她用这双手把自己一点点拉扯大，一点点教自己写字读书，一点点告诉自己，玥璃啊，你要做个善良的人，她的眼泪滴在这双粗糙的手上，含着眼泪笑道：“婆婆，我是玥璃啊。”

婆婆只是冷冷抽回手，推开沈玥璃：“你一直在问本尊身份，如今知道了，可满意？”

“你不是面具人，你以为我忘了吗？”沈玥璃始终笑着，望着婆婆脸上的皱纹，真是跟小时候一点变化都没有呢，就连眼角的鱼尾纹也跟幼时一模一样。

“原本以为你与其他凡人能不同一些，原来不过如此，倒令本尊失望了。”婆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死沉着脸色，好像根本从来没有养过沈玥璃十多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