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种满了花与草,在晚风轻扬里散发着迷人的清香,沈玥璃爱种这些花草,去到哪里都种着,宏祈也喜欢,帮着她松土撒种,施肥下苗,除草捉虫。
春天的时候看它们慢慢破土而出,生出柔嫩的幼芽,夏天的时候,他择一朵花,别在沈玥璃发间,眼帘一弯,清澈纯粹的眼里盛放着比夏花还要繁盛的笑意,秋天的时候,收几把花种,待得来年与她再种下,冬天的时候,他在花圃里堆个雪人,躲在后面却露出了一方小小的衣角。
沈玥璃眼中迷茫了片刻,刚才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所以抬眼看着楚殇,微微皱了下眉头不解一般。
楚殇的双手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大的力气,死死抓着沈玥璃手臂,有些失血的嘴唇紧咬着,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不让她转身,不让她回头,那身后,是地狱,是苦海,上不了岸。
“小弟……”宏珍一声凄厉的呼喊。
沈玥璃如遭雷击,全身一颤,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
慢慢推开楚殇的手,就算身后,是地狱,是苦海,她也要看一看,不该是这样的,不该的。
两道血蜿蜒在一起,骨肉亲情的血脉相融,一道是宏珍的,并无过错,一道是宏祈的,万万不该。
一把长枪穿透了宏珍后背,在她胸前露出带血的枪尖来,那是宇文钰烨,她的烨哥。
一把匕首划破了宏珍心脏,在她后背染出了大朵的血花,那是宏祈,她的小弟。
这没关系,她死在她最看重的两个人手下,没有任何关系,反正是死而已,沈玥璃不在乎谁杀了她。
她只是不明白,那支原本错过自己射透墙壁的四勾箭,为什么会定定穿透宏祈的胸膛,真的是穿透啊,箭头都从他后背里穿了出来,贯穿了他整个心脏,红色的血沿着箭身滴滴汇在箭头上,另说四勾箭了,便是再普通的箭,这样穿过一个人的身体,那也是必死的吧?
“宏祈……”沈玥璃有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怎么是这样的?那个握着匕首划破了宏珍的人怎么是宏祈?
那个被四勾箭所伤的人,怎么是宏祈?
“玥璃姐姐。”
“宏祈啊……”
“玥璃姐姐,对不起,因为我,我姐她才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才伤害了你,都是因为我,你别怪我。”
“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你,你告诉我,你的药在哪里,我救你啊,你快告诉我。”
“玥璃姐姐,外面那株花其实是月季,不是玫瑰,我找不到玫瑰的种子了。”
“我知道,小傻子,我认识的,不过没关系,你先说你的药在哪里啊,好不好?”
“玥璃姐姐,你可不可以叫我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