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有分寸。”沈玥璃双手环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备觉心安，“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那位贾老板是一位很有情义的人。”

“人要害你呢，你还说人好话。”宇文钰烨让她的话逗得一笑。

“可是你想啊，她明知我是你的人，也应该打听过我在大周国闹出来的那些事儿，还敢为了她的……朋友，答应宏珍的要求，她不过也是在做一场豪赌罢了，成了，她能救下香香美人，输了，她会与那位香香美人同死，这样的人，其实挺有意思。”

沈玥璃当然不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也不是一个时时为他人换位思考的大善人，她甚至有些阴冷和自私，有人要杀她，不管那人是抱着多么高尚的目的，她都是要反击的，但这不妨碍她也会去欣赏对方。

就像楚殇，从前的楚殇不也是想尽办法地要除掉自己这个天之异人，以换天下太平吗？沈玥璃并未对楚殇生过恨，不过是大家立场不同而已，有矛盾，来斗个畅快就很好，谁羸谁输全靠本事。

现在的贾瞒，于沈玥璃而言也是一样，贾瞒她有着她自己的执着，这执着没有什么太坏的地方，至少她还没有想过要取自己性命，只是借几滴血而已，还不至于让沈玥璃愤怒到要杀了她。

但宇文钰烨不一样，沈玥璃是宇文钰烨的逆鳞，谁都碰不得，碰之即死，所以沈玥璃要稳住宇文钰烨。贾瞒不该杀，或者说不能杀，因为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跟她有关，沈玥璃很乐意让贾瞒成为自己的人。

宇文钰烨只是苦笑着不说话，沈玥璃的想法他都明白，他只是不愿意，让沈玥璃再面对这种危险，可是当沈玥璃自己不肯避开这些危险的时候，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顺着她，帮着她。

半夜，月很明，星很暗，风很静。

沈玥璃从宇文钰烨怀里起身，穿好了外衣，敲了敲房门，冰灵推开门，提着一盏油灯，看了一眼还睡在床上的宇文钰烨：“小姐，你这么做，少主会很生气的。”

“他总是习惯什么都自己扛，所以不告诉他的好，走吧。”沈玥璃也回头看了看，笑着说话，得一人倾尽相护是很好，可是沈玥璃还是习惯以骄傲的姿态与宇文钰烨并肩，而不是依靠他，躲在他背后做一个柔弱的女人。

冰灵不再说话，她不能告诉沈玥璃，那一碗安神汤少主喝下去，是不会真的睡得昏沉不醒的，也不能告诉沈玥璃，少主他知道你要做什么，他知道根本拦不住你，所以只好顺着你的心意，他从来不愿强迫你做任何事，更不能告诉沈玥璃，其实你做一个柔弱的女人，好过如此要强，至少少主对你放心，不必时时为你担心。

冰灵只是给沈玥璃系了件斗篷，说着：“夜间露重，别凉着了。”

沈玥璃很感激，不管世事如何，不管她在哪里，身边这些旧友总是都还在，有时候想一想，她敢这般上天入地地闯一闯，正是因为有他们在，便有底气，有勇气。

两人驾马出城，靳祈与守城的守卫打过招呼，下了钥的城门打开一丝缝，沈玥璃与冰灵一前一后纵马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