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缺一个厉害的斥候,我来。”荆伊喝尽了碗里的南瓜糊糊,站在了蛛网众人之前,立于卫风一侧,有人递了一件青色的衣服给她,是蛛网统一的制式,荆伊接过一笑,笑得小眼睛眯起,抖开那衣服套在身上,很是熟悉亲切的味道。
疆北这地方,在一行人反复轻揉慢捻许久之后,终于爆发了他实际意义上的第一次真正冲突。
靳祈亲卫精锐直逼宇文钰烨所处客栈,吓得客栈里喝酒的打尖儿的,掌柜的和小二纷纷四处逃窜,生怕倒了霉死得冤枉,他们破门拆墙,气势汹汹,直逼宇文钰烨所在的后院。
两百余蛛网暗卫从天而降,不似靳祈亲卫那般声势浩大,喧哗热闹,他们如一团黑色的云雾无声无息立于后院中,透着死亡的摄魂味道,每个人掌心所藏着的暗器与毒药,只等着一声令下就可以尽情散出。
那时候,沈玥璃与宇文钰烨的早点才刚刚吃完,黎卿卿收干净了桌子,摆上了一盘棋,笑着对沈玥璃说道:“沈小姐跟城哥哥下局棋吧。”
沈玥璃拈了粒棋子在指间复又放下,今日下棋的人是宇文钰烨与靳祈,她不宜执棋,推了棋盒到靳祈跟前,沈玥璃坐在宇文钰烨一侧:“你们二人,非要如此?”
宇文钰烨握粒黑子一笑:“靳太子若是退兵,我自不会与他为敌。”
靳祈伸出两根手指夹住洁白光滑的白子看了看:“早晚有这么一天,早一天晚一天有何区别?”
沈玥璃想说这区别大了,但想来这话说了靳祈也不会听,便干脆喝起茶来不说话,靳祈一粒白子落棋盘,外面精锐应声而动,阵法精妙步子整齐,直奔蛛网袭来。
宇文钰烨不急不徐放下黑色棋子,伸手接过黎卿卿递来的茶,外面那团如云如雾的蛛网的人一瞬间散去行踪,像是一阵风吹散了云与雾。
靳祈棋子再落,亲卫一千余四人一队互相依靠,盯紧四周,提防蛛网的人从旁暗杀。
宇文钰烨见了只是笑,随手放下一粒黑棋,拔拔茶杯盖喝了口茶,从天而降的毒水淅沥沥,如初秋一阵带来寒意的雨。
靳祈落子快而疾,举盾提甲相迎,不让毒水亲肤半点。
两人如此你来我往许多久,沈玥璃看着他们二人棋盘上的棋局偶尔皱眉,宇文钰烨的棋艺很精湛,沈玥璃往日与他时常对弈,也要全神贯注才能与他一战,两人各有输赢,他好像有用不完的后手,布不完的暗局,看似平庸无用的棋子在某个关头总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一局棋,看着靳祈与他不相上下,但沈玥璃作为局外人观棋局,却总觉得宇文钰烨未尽全力,或者说,他还未将想放的棋子放出来。
会是什么呢?沈玥璃想了很久,未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