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们的尖叫,江予霖抬手捂着眼睛,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睛是钻心刺骨的疼痛,已经顾不到洒在身上的热水。
“姐姐。”从刚才就觉得她眼睛红的太厉害,但未曾想到会出现流血这种事,李策年跑过去扶她,却被一手打开,“姐姐,你的眼睛......”
江予霖极力忍受着眼睛的疼痛,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拿衣袖随意擦了几下,勉强能看清路,但也只能看清路了。
从乾清宫到尚食局,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半个时辰。
李策年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他知道,姐姐现在根本看不见他。
可他又不敢上前,怕被推开。
到了尚食局,她就把屋里的门全堵上,砸了不少摆件泄愤,她现在也就只能摔东西了。
最后眼睛疼得厉害,连拿东西力气都没有了,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昏睡过去。
门和窗户都被堵上了,李策年只好让人拆了屋顶,把屋里的东西清理出去。
丁烨低声道:“需不需要属下去宫外找个郎中。”
太医院都是太后的人,那些人已经都被他杀了,只剩下几个不顶用的。
李策年苦涩一笑,“我来吧,反正,都是我惹的。”
都是他的错。
翌日。
江予霖醒来时,眼睛就被缠了一层布。
李策年神色倦怠,坐在一旁,看她要坐起身,虚扶着她,哑声道:“姐姐,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江予霖收回手臂,靠在软垫上一言不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姐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江予霖充耳不闻,脑子里一片混乱,捋不出头绪。
李策年伸出地手又缩了回来,沉默良久,“姐姐,父皇在病重前偷偷召见了我,他和我说,当时把我关起来,是为了保护我,他怕我遭小人迫害,所以这四年他迫不得已冷眼旁观,那群嫔妃整日嘲笑和欺负我,连宫女太监都瞧不起我,父皇从未帮我说过一句话,可他却在病重前说他对我赋予众望,姐姐觉得父皇说得是真话吗?”
江予霖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我觉得他是无人可选了,那时他根本就顾不上我,他想立宁王为太子,只是愿望落空,宁王被内阁封了藩王,无奈之下,只得选晋王,但他怎么也没料到,两个皇子都斗不过内阁。而后,封藩的事没过多久,父皇毫无征兆地立了我为太子,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都没正眼看过我却封了我为太子,我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他又把希望寄托到了李策献身上,暗中给他找老师辅导功课,在他的院里增派侍卫,在父皇的宠爱的下,李策献看不起我这个名不副实的假太子,他每次看见我都要变本加厉的羞辱一次,李策年早就替李策献挡刀死了。”
“我带你离开这儿,好不好?”
李策年对此并不抱希望,他现在根本逃离不了这个地方,但又怕她担心,问道:“姐姐,能带着我离开?”
“能。”
李策年眸子亮了几分,随即又问道:“那姐姐会有危险吗?”
“......不会。”江予霖叹了口气,“你听话,就不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