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都僵住了,连腿也不疼了。
阿文好奇的凑在我脸上问:“漫仔!你这是什么表情?要笑,那你别憋着,要伤口疼了,那你喊两声哭出来,你别整这个,半夜吓人。”
“你知道这是半夜了?”我问他。
他疑惑的看看窗外,又看看手表,伸手往我眼前挥了挥。
“我说,你别挥了,我眼睛没瞎。”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你进来多久了,你问过我吃饭了没?”
他仿佛听见新大陆上多了个生物一般稀奇,凑的更近些,问:“哪大姐没给你准备晚饭吗?”
“哇!太过分了,她拿我的钱,不给你饭吃?”
一下子抬高分贝的这句尖叫,叫得我有些解气,我气哼哼说他:“那你还不快去给我买吃的,就那个馄饨,你刚吃那个,加一勺虾仁。”
阿文掏出手机说着:“我给你下个单,很快的,这女人看着这么老实,怎么敢黑我们漫仔?”
“她,她还趁我睡着了,脱我衣服……”
我本来不想说的,管不住这嘴,结果他惊叫一声,连手机都吓掉了。
这时门口有人插口问:“谁脱你衣服了?”
我一转头,看见老泰开门进来,明明很想见他的,这个时候见了,竟然十分尴尬,我一拉被子盖的高些,都不敢看他。
老泰走进来,皱着眉头说:“我在外面就听见你说,有人趁你睡着了脱你的衣服,不会是医生来给你做检查,你睡糊涂了吧?”
我只好赔笑脸喊他一声,敷衍说:“可能真是我睡糊涂了,我醒了,衣服扣子是开的,我以为,以为有人,非礼我……”
老泰露了笑,说:“精神比昨日好了很多,看来这套新的治疗方案不错,这回换的药水也好。”
一边说着,他很自然的把我的被子拉开,还说着:“就是这腿,还要……”
猛然他打住了话头,我一个哆嗦,那只手还抓在猪脑上,我本能伸手去抢被子,他飞快的朝后闪开一步,眼神那样惊恐的看着我的手。
好吧!确实脏。
阿文捂住了嘴,噎了一口,口齿不清的说了句:“那女的……竟然让你拉在床上……”
他拼命奔进卫生间去,大吐特吐。
我真的十分无奈,那碗猪脑的颜色,外观,好像确实是不雅,最要命的,我还拿手抓了一把。
反正这事解释也解释不清,你阿文给我找的护工,你来给哥收拾干净了。
结果这小子心理素质这么差的,一碗猪脑而已,让他吐了半夜。
从那之后,阿文就得了个嘴碎的毛病,熟识的人总会听见他讲,我怎么在床上拉了,还怕人看见,拿手盖着。
换好床铺,我美美的吃着外卖送来的馄饨,阿文表情扭曲的跑的无影无踪,应该是找公共卫生间去吐。
而老泰呢,坐得远远的,似笑非笑看着我。
这天晚上我也没心情问关于老金,还有艾伦的事。
可恶的是那馄饨我只吃了半碗,却胃疼的要命,把主治医生都惊动了。
然后只是小问题,我几天没有进食,突然吃这么油腻的食物,肠胃受不了。
医生责备家属不懂得照顾病人,我蜷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看着老泰像吃了苍蝇的表情却又十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