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青语气平静，可言辞之中已流露出了一股决然之意。

他已准备死了。

用一种最壮烈最男人的方式死。

陈风低头，看剑。

霍天青低头，也看剑。

陈风看自己的剑——惊蛰。

霍天青身上无剑，他也看剑，看陈风的剑——惊蛰。

惊蛰剑，这口剑在这个世界籍籍无名，但很快就有命了。

——倘若世上最了不得人死在这口剑下，即便这是破铜烂铁，也仍旧非常有名。

霍天青的眼睛已在发光，他道：“我看得出这是一口好剑。”

陈风轻轻抚摸剑柄，淡淡道：“这的确是一口好剑。”

霍天青道：“你用这口剑杀过多少人？”

陈风道：“我不记得了。”

霍天青道：“我希望能死在这口剑下。”

陈风道：“你要我用这口剑杀你？”

霍天青道：“我看得出你是第一流的剑客。”

陈风笑了笑，没有说话。

霍天青继续道：“你的剑法有多么可怕，我不知道，可你既然是剑客，那么我希望能死在你的剑下，现在只有两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

霍天青一字一句问道：“我有没有资格死在你的剑下？”

陈风微笑道：“如今有资格死在这口剑下的人不多，可你是其中之一。”

“多谢。”霍天青目光如刀：“你有没有把握用这口剑杀我？”

“我不知道。”

霍天青道：“我也不知道，可我想知道答案。”

知道答案的唯一方式，自然是拔剑。

剑下生，剑下死。

生，代表这口剑杀不了霍天青；死，自然也代表这口剑能杀得了霍天青。

这是一个赌。

霍天青以自己的生死为赌。

不过赌局是否成立，在于陈风。

因为此时此刻的陈风完全没有必要和霍天青这般交手。

陈风只要退，陆小凤等人自然会拿下霍天青。

因此霍天青即便想要证实这件事，也需要等陈风同意。

陈风的答案是什么呢？

陈风没有说话，他的手已给出了回答。

抚摸剑的手握住了剑柄。

霍天青深吸了口气，说了两个字：谢谢。

这句话他不想说，可也不得不说，因为陈风给了他选择生死的机会，因此他说了。

可他这个时候也不应当说，因为说了便泄了气势，可他还是说了。

——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便不应当做，可他还是偏偏做了。

霍天青又深吸了口气，身上的气势更足了。

这一块他只看着陈风，没有看别人，更没有看上官飞燕。

可陈风瞧见了。

他看见上官飞燕流泪了。

就在这个时候，霍天青出手了。

他一出手便展现出一种气势，飞蛾扑火的壮烈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