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酉权轻哼一声,“你给自己一枪,我就告诉他们解药在哪里。”
“赫连酉权,你别逼我!”赫连暮森松柏一样地站在对方面前,肩上的血已经浸透了衣裳。
如果是牵涉到孩子性命,他不惧神灵报复,他一定会亲手撕碎了对方。
赫连酉权不以为然地阴笑道:“这毒,虽然三天后发作,但是一日不吃解药,一日的痛楚就多三分。你那儿子才三岁,怕是连今晚的痛都忍不过去,可惜了······”
话未完,脚下一个身影忽然将他双手一拽,借着力站了起来。
“解药在竹屋里······”
不等赫连酉权反应过来,刘飞羽双手将赫连酉权死死一抱,再往前纵身一跳,两人便如一道弧线,从瀑布顶端坠落下去。
“请你放过我儿子——”
“啊——”
风中,传来刘飞羽的恳求,还有赫连酉权死前的哀嚎声。
原来,刘飞羽被赫连酉权打中一枪,并没有完全断气,只是一时陷入昏迷。
恍惚间,听见了赫连酉权的笑声,那笑声刺激着她最后的力量,趁对方不注意,就抓住了对方的手。
赫连暮森缓缓走到石崖边缘,冷着脸下望。
只见刘飞羽与赫连酉权落在了瀑布底下的礁石上,赫连酉权在刘飞羽下方,面朝上,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流水奔腾,鲜红的血扩散开来,冲刷着他这一世丑恶的灵魂。
赫连暮森目光一瞥,眼眸一眯——赫连珊珊居然不见了!
先不再去管这些,赫连暮森回身去寻找南南。
“南南······”
他喊了几声,不一会儿,草丛里,有个声音在回应他。
“粑粑——”
一个小人儿从齐腰深的杂草堆里爬出来,探了探头,确定安全后,慢慢站起身。
赫连暮森沉郁的双眸终于发出光亮,健步飞过去,一把将悬在心口上的小人儿给抱了起来,心也跟着落了地。
“南南,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赫连暮森眼里有点潮湿,开心又难过。
他才知道南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南南就遭遇这样的大难,难道,就像封清秋说的那样,他真的是会给冷落雪和南南带来大灾大难之人吗?
见赫连暮森眼中有泪,南南伸出小胖手,为对方擦了擦眼睛。
“粑粑,你是不是因为怕妈咪又不跟你结婚了,所以才哭的?”
赫连暮森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嗯,她这次怕是又找到借口了······嗯?难道,你知道刚才那个,不是你妈咪?”
南南点头,又叹了一声,“粑粑,那个女的,连眼睛都没有怎么看我,要真的是妈咪,看到我被人绑架,怎么可能只是那样的反应,怎么着,也该哭的呼天抢地或是煽煽情什么的吧。
听妈咪说在F国,你都让人假扮过端木雷,我想,既然粑粑说这个女人是妈咪,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要配合下。”
赫连暮森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果然,这个儿子是冷落雪亲生的没错了,全是戏精。
只可怜了他,还一直纠结让南南看到他推妈咪下水,会不会以后留下阴影什么的。
原来,一切都是他多虑了。
的确,他让人假扮了冷落雪,那个女杀手身上穿着防弹衣,在胸前早就装好了一个血袋。她故意让对方打中胸前,弄破血袋,佯装被击毙。
不知道赫连珊珊知道冷落雪根本没死,会是怎样的发狂。
家族中,有这样的败类,真是何其不幸!
赫连暮森让人给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便抱起南南往下面走。
瀑布底下,现场还是原来那样。
等警方到来,看到的就是一对野鸳鸯因为情感问题互相厮杀,然后同归于尽的场面。
至于其他的,全部都清扫干净,赫连珊珊打出去的几发子弹也处理掉了。
然后,就剩下眼前这一个。
看到父母双双惨死在面前,赫连清福已经哭不出声音来,神情也有点呆滞。
“少爷,他怎么处理?”阿奴请示。
“去竹屋取解药,然后把他扔在那自生自灭。“赫连暮森面无表情地说着。
看在刘飞羽最后帮了他一把的份上,他也可以答应她的遗愿,放过赫连清福。
但是,他可没有答应过还要照顾对方,到今天这地步,还要让他的字典里多一个伟大吗?
“另外,继续追查赫连珊珊的行踪,她离不开毒、品,多去那些地方蹲点。”
“是!”
接着,赫连清福被人拉起来,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地被人拖着走。
南南趴在粑粑肩头上,忽然想起了赫连清御那张清瘦干净的脸。
眼前这个小哥哥虽然没有清御哥哥长得美,可是却与清御哥哥有几分相似。
妈咪好像说过,当年外婆因为失忆遗忘了她,害她过了十几年苦日子,她也很恨外婆。然而,她心里还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到外公外婆。
妈咪说,这就叫血脉亲情,不是你想断就能断的了。因为,你过不了自己的心。
南南不说话,赫连暮森看着他,眉头微皱,“南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南南摇摇头,“粑粑,你想好了怎么回去跟妈咪交代吗?”
赫连暮森没想到南南会这么问,倒是把他问住了。
南南又是一声叹息,“粑粑,你聪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难怪会被妈咪甩好几回。”
四周的人都嘴角抽抽,主子的娃儿,果然与众不同,这长大了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