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辩无可辩,他觉得自己是着了魔,在那个瞬间竟然会觉得她与季萦相似,以至于把情绪发泄到了对方的身上。
现在看来,两个人又是迥然不同的,阮榆秋就像一片燃烧的灰烬,轻飘飘的被风睡了起来,然后落尽悬崖里,无止境的下落着、下落着……
直到燃烧掉仅剩下的一点残余,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破碎开来,直至消失不见了。
裴珏突然的,心口传来那种密密麻麻的闷痛,像是有蛊虫在血肉里面啃噬着,却又找寻不到踪迹。
他闷头一口喝干了酒,拉着阮榆秋站了起来:
“我们走。”
那根烟在她的指间坠落下去,在地上弹射出一点微末的火星,滚过一圈后停了下来,被湮灭在地上残留的酒液里,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死掉了。
缎带长长的向后飘起来,划破了斑斓的光线。
阮榆秋顺从着,被他一路带到了酒吧外,回到现实世界里,空气闷热又沉重,她表情未变,身子朝他靠近了过去:
“回你家吗?”
裴珏目色中带着诧异望向了她,自己可没想过这些,只是那一刻,特别想逃离那个地方。
阮榆秋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拉着他的手探向了自己胸口:
“我告诉过你,我欠了很多债,裴二少来帮我还吧。”
还不待他拒绝,她便又开了口:
“反正你现在也没女朋友了不是吗?在那些女人身上花钱跟在我身上花钱有什么不同?你有钱,我缺钱,刚好这副皮相还不错,各取所需而已。”
裴珏愣了愣,竟被她说服了,对啊,自己恢复单身了不是吗?他手往下滑揽住了她的腰肢,带着人往车上走:
“好啊。”
阮榆秋脸上这才浮现出一点笑意出来,是那种,对方花了钱后服务式的笑容,启唇:
“既然不想去你家,那就回我家吧。”
裴珏没有什么意见,你家、我家、酒店……都是一样的。
拉开车门,他隔车望过去,可莫名又觉得那个表情扎起了眼来,皱起眉:
“不想笑就别笑了。”
阮榆秋很听话,从善如流又将脸上的笑容满满收了回去,默默上了车。
裴珏是知道去她家的路的,都不用导航,径直往目的地开了过去。
昏暗的胡同里,行至一半他开了口:
“你那个哥哥,不会什么时候又突然跳出来打我一顿吧?”
这句话多有调笑意味,决定把她包下来也不想互相之间关系那么僵。
阮榆秋余光望向身侧四合院门口亮起的那盏灯,那是王怀信的母亲留了门给儿子的讯号。
她收回眼,摇头:
“不会。”